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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非盡驚詫莫名地盯著凌千帆,愣了老半天都沒回過神來:“凌師兄,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凌千帆面色平靜,雖有愧疚之情卻十分堅定,方非盡詰難道:“半個月前你還讓我看好她,不要去攪你們家那趟渾水,這才過幾天呀,你就要我成全她和你那個變態的表弟?”
“我知道你和她在一起五年感情很深,但是……”凌千帆斟酌著用詞,方非盡沒好氣道:“我和她感情深,她和我感情可不深!”凌千帆略有不解地抬起頭,方非盡翻了個白眼道:“顧鋒寒什麼樣的人物,何必對蘇晚苦苦相逼呢?其實蘇晚……”他用力地揉揉眉心後為難道:“蘇晚是個很死腦筋的人,她腦子裡一根筋,我認得她五年,她五年裡心裡只裝著以前的男朋友,你說我死皮賴臉也好,說我耐性好也好,我等得起這五年!我就想問問,你那個變態的表弟,有這個耐性嗎?”
凌千帆神情古怪地盯著他,表情變幻莫測,許久之後才慢吞吞道:“所以……你才更加要放手了。”
他雙手交叉支著下巴,思索著怎麼樣說服方非盡——這好像和他今天來的初衷背道而馳。本來他才查到蘇晚以前就和他那個悶騷表弟認識,想來方非盡這裡套點料,證明這個女人喜新厭舊、見利忘義,好回去勸顧鋒寒死心,同時也勸方非盡不要在這樣一個女人身上費神,沒想到方非盡一番話徹底顛覆他原來對蘇晚的看法……
他稍稍權衡後,終於下定決心。
“非盡,你和蘇晚認識這麼久,有沒有聽說過……一個叫江上白的人?”
方非盡遲疑著點點頭:“他就是蘇晚以前的男友,我在永安公墓見過他的墓碑,上面還刻著蘇晚的名字。聽說蘇晚……就是為了這個人,一直想不開,我想過查查這個人的可是什麼也查不到……”他想過查這個人,可是居然一點蹤跡也沒有,好像這個人從來不存在於世上一樣。他也懷疑過顧鋒寒以前就認識蘇晚,可是去蘇晚以前的大學查,也絲毫沒有顧鋒寒這個人的蹤影。他嘀咕了兩句就住嘴不說了,這對他來說真是一個太失敗的事情,一個死了的江上白,一個活著的顧鋒寒,就好象是他的剋星一樣!
凌千帆點點頭,從身旁的皮包裡掏出一沓資料,抽出其中一張紙,上面是一張婺城財經大學新生入學時的資料,他舉著那張紙給方非盡看:“有沒有覺得這個人很面熟?”
方非盡看著姓名欄寫著“江上白,”再一看旁邊貼著的照片,頓時臉色大變:“這……這是……”
凌千帆訕笑道:“今天這話我就在這裡跟你們說這一遍,出了這個門,你們就把這事忘得乾乾淨淨,我沒說過你們也沒聽過。”
“這個江上白,就是我這個掛名表弟,顧鋒寒。”
“你查不到關於他的資料,因為……”凌千帆嘆了一聲,小心翼翼地說:“他當年離家出走,這些身份證明,都是我透過一些渠道替他做的,後來他回來了,為了避免日後不必要的一些糾紛或閒言碎語,我又託人銷燬掉了這些材料。”
方非盡和方秋荻都震驚得無以復加,凌千帆掏出登喜路打火機點燃那張紙,看著它燒成灰燼後才說:“非盡,對不起。”
“可是你說過顧鋒寒和孟涵有個女兒,”方非盡固執地說:“顧鋒寒現在這樣,算怎麼回事呢?”
凌千帆微蹙著眉,半晌才道:“這件事我還不太清楚,不過以我對阿寒的瞭解,他應該是有分寸的,況且這也不是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我要是有進一步的訊息再通知你,你可別輕舉妄動,”他有點頭痛地想想後又道,“今天這些事兒太多,我得好好想想,事情總有個妥善的解決之道。”
方非盡默然不語,一時之間還無法全然接受顧鋒寒就是江上白這個事實——他一直以為,蘇晚以什麼理由拒絕他,就會以相同的理由拒絕顧鋒寒,他無法進入的心房,顧鋒寒同樣無法進入。
他知道自己也許永遠也無法越過那個死去的人,死人最大的優勢在於他們已經死了,而最大的劣勢也是如此,只要他還活著,他就還有機會,他一直用這樣的理由來讓自己堅持下去。
而現在,最後的堅持居然也沒有了存在的理由。
“姐,你和師兄談合同的事,我出去走走。”
他一個人走在車水馬龍的街頭,卻覺得天地間再沒有任何時候比這一刻更孤寂,彷彿蒼茫天地之間只剩下他一個人,孤伶伶的。
天幕黑沉沉地壓下來,就算有星星,大概也被這霓虹閃爍的街燈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