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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賞賜的玉牌,是對一甲三人的隆恩,有了這玉牌,和文武大臣們進宮面聖時的腰牌是一個道理,然而,能進宮的大臣至少也在從四品以上,進翰林院的狀元榜眼們,不過是六品、七品。
姚承允接過了玉龜的牌子,小心翼翼掛在腰間。皇帝越過了林致遠,來到左側榜眼鄭晏的面前。
“鄭晏?揚州的案首?”皇上點了他的名字,“你在何處讀書?師從何人?”
鄭晏臉色發白,不是驚嚇住的那種,而是天生的一種白皙,隱約透著一種病態美。他與姚承允的身量相仿,但是骨架極單薄,倒有些飄飄欲仙的感覺。
“回稟皇上,臣幼年讀書於安康的青蓮書院,師傅乃是一名隱士,從未踏出過山野,更未博取過功名。”
皇帝一揚嘴角,心道:這鄭晏和林致遠還真是兩個極端,一個師從名門,一個連書院的名字自己都未聽過。
皇上沒聽過,可是站在一旁的林致遠卻不能不提起精神,青蓮書院。。。。。。他還是在老師那裡聽過這個名字,當時先生便稱讚,說安康乃是名山秀水之地,青蓮修士選了這麼個地方建造書院,出來的學生也必定會大有作為。
皇帝問道:“你在京城可有同朝為官的師兄?”
有些人心中不屑,認為皇帝純粹是多此一舉,那青蓮書院是燒了八輩子的高香,才有這麼一個鄭晏中了榜眼,訊息傳回去的時候他的老師指不定怎麼炫耀呢
鄭晏回道:“回稟陛下,有。”
皇帝不看鄭晏,反若有所思的睨向林致遠,“哦?都是何人?”
“戶部文大人,禮部明大人,工部馬大人。。。。。。”
一開始,六部的尚書們都不在意,可是當鄭晏說道第十個人的時候,大家的臉色開始掛不住了。直到鄭晏報完,細心的人數過,與他同朝為官的師兄竟有二十三人。更奇怪的是,這裡面的人沒有一個在正五品的級別之上,除了兵部空缺,不需要文職,其他的五部沒有一個落下。
這代表了什麼?
一個默默無聞的小書院,忽然出了這麼多五品之下的小吏,而且年紀都在三十開外,正是大展拳腳,有所作為的年紀。
十年後,要是這幫人得勢,朝廷上是什麼格局,幾位尚書大人誰都不敢保證。
幾百人熱熱鬧鬧的大殿上,這幾位竟然開始冒汗,偷偷打量著皇帝。皇帝似乎聽的很仔細,一邊聽一邊點頭,有時竟然能說出某位小吏的成績,順便誇讚幾句。除兵部尚書,五位大人的心慢慢放回原處,這才是他們萬歲爺的性格,怎麼會叫身邊來個不知名的小輩?一定是查的清清楚楚。
不過鄭晏的一席回話,也叫剩下的這些進士、同進士們再不敢小覷,暗暗揣摩他的來歷。
皇帝同樣賞賜了他玉牌,剛一站到林致遠面前,還沒等開口,就聽文臣之中有一人說話:“啟稟萬歲,臣有本要奏?”
大家望去,是都察院的右都御使吉大人,皇帝不甚愉悅的問道:“愛卿何事?明日早朝再議”
“陛下。”吉大人忙道,“臣此本專湊今科狀元林致遠,望陛下容臣詳稟奏,以免叫小人得勢,為害朝廷”
底下“嗡”的一聲,也顧忌不上這裡是什麼地方,人人竊竊私語,左都御史緩緩垂下頭,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任憑右都御使做那跳梁的小丑。
大太監戴權沒有叫人察覺的往後挪了半步,拉開了與皇帝的距離。
“吉坤,你可要想清楚,你雖然是御史,督查百官的一言一行,可是,今天是我大宴群臣的日子,你不要好生壞了朕的心情。”皇帝說完,揹著手轉身回到了御座之上,戴權細眉一皺,弓著背,捧盒亦步亦趨的跟上。
吉坤往前站了兩步,從文官的列隊中閃出,“皇上,臣得知,今科狀元林致遠與會試主考官佟大人私交慎密,曾送去一幅名貴字畫,乃是徽宗的墨寶。陛下,此子並無真章學識,乃是投機取巧,才能躋身一甲,陛下萬萬不可叫此等小人進朝為官,,以免耽誤了江山社稷。”
話音說道最後的時候,右都御使幾乎是聲淚俱下。很有點死諫的感覺。
皇上一手點著黃金寶座,沉聲問道:“方大人。”左都御史忙出列:“陛下。”
皇帝問道:“你和吉大人同為都察院的二品御史,他得到的訊息,你也應該知道,是不是?如果早了解此事,為何又不前來稟報?你可知罪?”
左都御史嚇得跪倒在地,忙辯解道:“皇上,臣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