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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安排自己到這一世走上一回,便不能辜負了這大好的年華。
當時的他並不知曉這是什麼時代,只知自己依舊姓林,倒和前世是一個名字。父親在幾天前去了,家中只剩下寡母拉扯著自己。
後來漸漸長大,他才發現,自己的伯父竟是林如海,這令自己大吃一驚。母親不願意提到過去的事情,總是督促自己要念書,了卻父親未能完成的心願。那林如海倒是常從揚州帶些禮品給母親,母親雖一一收下了,但是從未回禮,更沒給過好臉色,只是在寂靜無人的時候,偷偷抹淚。
林致遠兩世為人,怎麼能不瞭解母親此舉的意圖。她必是怨恨林家老太太心思惡毒;害得夫婿早逝,但是又不願得罪了自己的二伯,林如海那時已經是揚州的巡鹽御史,深得皇帝寵信,為了自己兒子的前途,這位母親便只好強迫自己放下怨恨。
林母多次對林致遠說過,要放下仇恨,放下不甘,這樣人生的路才走的遠,無論將來遇到任何事,任何困難,都將它當做落葉飛花,淡然處之。
林致遠前世的時候,早喪父母,沒有親人,再世為人後,便更加的依賴林母,真心的將其當做自己最親的人,看到林母為自己的學業,去求林氏族長,讓自己依附在宗學;看到林母為了給自己攢下家業,以一介女流之身,還要四處打點。林母為了不叫人家說自家是商賈人士,影響了兒子將來的前途,即便是賺了錢,也要散財給鄉親們修橋修路,逢年過節舍粥舍米,多做善事。
也許是太過操勞,林母的身體便不大好,林致遠心疼母親,欲接過家業親自打點,卻被林母重重的責罰了一番,在林家的牌位面前跪了三天三夜。林致遠只好瞞著母親,料理起自己的買賣。
三年前。母親一病不起,自知大限已到,唯一的心願便是看到兒子金榜題名,光耀門楣。林母一生都只是為了兒子著想,絲毫沒考慮過個人,她深知,致遠若是考完鄉試,第二年就要進京參加春闈,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耽誤兒子的前程。但是,這位慈母卻還是在那一年病逝了。
致遠想到這裡,不禁心口一痛,母親臨終前還在掛牽的是耽誤了兒子一屆科考,在家守孝,又是三年的光陰。他倒不在乎什麼時候參加會試,只是母親終究放不下心結,黯然離開人世。
他邊想著心事,邊向老師的宅院走去,遠遠迎來一人。“林師兄,您來看沈先生啊!”這說話的叫衛桓,書院裡的學生,家在德州,因囊中羞澀也不便回家過年。沈先生看他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孩子,便命他給那些年紀尚小,卻無法回家過節的孩子在閒時講解講解功課,每月給些補貼。
林致遠一拱手:“原來是衛師弟!”致遠一看衛桓手提著竹籃,心中便知他是去了後山的雅舍抄寫書籍去了。這些寒門子弟難有閒錢買書,卻又都是愛書之人,沈先生便在後山蓋了間書齋,裡面藏著天下群書,平日裡可供學生們抄閱,只是不準拿出來便是了。
衛桓明年就要參加秋闈,說是明年,其實也就是七八個月的時間,這正是關鍵的時刻,自然是要用功苦讀,只可惜,書院中的老先生們大多回鄉與家人團聚了,這尼山書院中剩下的也都是些幹活的雜役,自己有了難題也不知向誰請教。沈先生他是不敢打擾的,可巧,這迎面撞見的是先生的得意門生林致遠,想必問他也是一樣的。
衛桓說道:“許久不見師兄來見先生,必是在家用功苦讀?以備後年春闈?”
林致遠微微一笑:“哪裡有這個時間在家溫書!只是家中出了點事情需要打點,所以竟有些時日未來。這不,剛剛回來蘇州,來見見先生。”
衛桓打眼一看,也看得出這人風塵僕僕,面有倦色:“那我就不打擾師兄了,只是若師兄得了閒,還請到在功課上指點師弟一番!”
“指點稱不上,大家互勉學習吧!”林致遠又與衛桓說了幾句,便匆匆往後院走去。遠遠的就看到守門的小廝上來打千,“小的富貴兒見過林公子,老爺正在書房。已經交代過小的,林公子一到,便請進去!”
林致遠跟著小廝進了書房,只見老師正拿了《紫光書札》慢慢品讀。致遠躬身行禮:“先生,學生回來了!”
那小廝早就退了下去。沈先生如今已是六十上下,卻還精神抖擻,想來這蘇州也是個養人的好地方,且看先帝,和沈先生的年歲差不多,卻早已化作一抔黃土。沈先生看了看自己最得意的學生,雖有點憔悴,但精神還是好的:“事情辦得差不多了?”
“是,剛剛已經在林家的宗祠前祭拜過了祖宗,族長修改過了家譜,如今我雖未過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