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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鹽御史府的牌匾是林如海上任時,先帝親自所寫,可見當時林如海得到皇帝的寵信。
致遠領了眾人來到前廳,此處正是林如海平時接待貴客的地方。
黃宗興也不客氣,直接說道:“林賢侄,今日我來,一是祭奠林大人,當年我二人同為進士,無奈林大人為我朝江山社稷勞心勞力,竟英年早逝。我聽了之後一連幾夜都難以入睡。”黃宗興假意的拭了拭眼角的淚水,“這二來嘛,想必林賢侄和世子已經知道了,我是陛下新任命的巡鹽御史,專管江南鹽政。照例來說,我本來在三日前就該上任,如今官印已經交到了我的手中,但是,本官現在卻不能就職啊!”
林致遠默不作聲,場面一時有些尷尬。一邊的小吏說道:“林公子可能不知道,我們黃大人的家眷此次也是隨著赴任的,如今還住在揚州驛館中。要我們說,林公子還是早些倒出這御史府,叫黃大人好赴任吧!”“就是就是,公子也是讀書人,必然知道咱們江南鹽政之重要,還請林公子看在天下百姓的份兒上,就讓黃大人安然上任吧!”一邊逢迎拍馬的皆是地地道道的小人。
黃宗興愜意的喝著茶,致遠微微一笑:“大人,不是致遠知禮數,只是我二伯屍骨未寒,還望大人再等幾日,過了頭七,我們立刻回往姑蘇老家。”
“賢侄的孝心我是能夠了解的,可是,聖上下了聖旨,叫我即刻上任,若是耽誤了今年鹽稅的上交,可不是賢侄你能擔待得起的。我知道賢侄是江南的才子,不會不曉得因小失大的道理吧。”黃宗興不懷好意的笑道。
“這麼說,大人是非要我們立刻搬出府邸了?”致遠的話音一落,倒是嚇了黃宗興一跳。黃宗興腦筋一轉,想起來時表弟對自己說的話,林家和賈府是姻親,而寧國府又是表弟的追隨者。現在的皇帝可不是當年的先帝,願意寵信林如海。皇上更希望把這肥差換上自己的人,而自己來江南,完全是表弟和皇上兩方角逐之後的結果。雖說林家現在是沒落了,但是到底有榮國府在撐腰,而且聽說這位林致遠還是有點本事的,等後年大考,未必就不能金榜題名。
黃宗興一想到這些,語氣也就弱了下來:“賢侄這樣說,可叫本官無地自容,好像我們趕賢侄和侄女出去似的。這樣吧,我給賢侄三天時間,過了林大人的頭七,就還請賢侄儘快搬出府邸吧。”
沈修傑臉色不善,正要發話,卻被致遠一把按住。致遠聲音低沉:“既是這樣,致遠就不送幾位大人了,三日之後,我們自當離去。請吧!”
眾人離去後,沈修傑氣憤的說道:“致遠,你為什麼不讓我抽那老傢伙一頓,不就是個四品的官兒嗎?在小爺面前也敢自稱本官?我看他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你說你這人,看著吧,相貌堂堂,說起話來怎麼語氣這樣衝!好了好了,你且坐下,聽我慢說。”致遠拉住沈修傑,“我早料到這黃宗興必會趕我們走,他與二伯有些不忿,來這裡落井下石是遲早的事情,我也不打算和他正面交鋒,這樣的人,我遲早會收拾了,只是不是現在。當今聖上和忠順王的角逐才剛剛開始,陛下必定會派了鷹眼監視著江南的一舉一動,今日黃宗興的所作所為,怕出不了幾日就會呈到皇帝的面前。黃宗興是忠順王的爪牙,皇帝肯定早就看他不順眼了,只要時機成熟,就是他倒黴的時候。”
致遠勸住了沈修傑,又連忙回到後宅去找黛玉商量這件事情。
黛玉剛剛已經聽了丫環回稟此事,正在屋內急的團團轉,紫鵑雪雁,白姨娘錢姨娘也是愁得不得了。忽見致遠進來,連忙問道:“哥哥,那些人可都是走了?”
“妹妹莫怕,那些人都已經離開了。都是下人該死,告訴了妹妹,倒叫妹妹擔心了。”
黛玉急問:“哥哥,我們如今該怎麼辦?聽丫鬟說,這些人來者不善啊!”
“沒事,二伯早就料到了此事。妹妹也不必著急上火,今日就告訴了下人,收拾東西,三日後,我們為二伯守完頭七就離開。”
“這麼快?”黛玉大吃一驚。白姨娘等人也是嚇了一跳:“這些人,真真是逼人太甚。老爺才走,屍骨未寒,他們就這樣的欺負人!”兩位姨娘說著便哭了起來。
致遠安慰道:“姨娘們不必哭,世態炎涼,我們早就該知道的。如今他們還願意給二伯一個體面,應了咱們三日的時間。如今,登門祭奠的已是不多,咱們還是早作打算。”
黛玉說道:“自那日哥哥和我說了,我就和兩位姨娘開始收拾東西,父親母親房內的東西我已經打點妥當,我的東西本就不多,早就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