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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壓力完全推卸到母親身上去是個好主意,誰讓她沒事把我當金剛看待,不知道我也想睡懶覺麼?
去了軍營有個莫大的好處就是我終於有了自己的時間和地方。我甚至不需要每天都回家應卯,要知道應母親的貿比在軍隊還讓人可怕。自打我16歲之後,母親再不打我,改罰我抄佛經,還不能潦草,母親大人不知道怎麼也信了佛教,她有時候還拿我抄的佛經研讀,要是讓她不爽了,我的路估計要走到盡頭了。
每當抄佛經,我連殺了玄奘的心都有了,這個老不死的弄來這麼多佛經,一本本抄下來,就快逼瘋我了。
不過說到玄奘,我就想起了高陽姑母。在我小時,她曾經抱過我。母親談不上喜歡她,卻也對她格外好些,但父親總是勸阻母親,少和高陽來往。他冷笑道:“你那妹妹,心浮氣躁,性格偏激,閱歷尚淺,聽說還自詡風流,只怕連累了你。”自此之後,母親和高陽姑母的聯絡逐漸減少。
直到有一天,母親在家流淚,我才知道原來高陽姑母為了一個和尚,扯上吳王一起造反,被賜死。父親坐在母親邊上,沉默許久,然後撫摸著母親的頭髮道:“你不必難過,求仁得仁,她現在未必難受。”母親抬起頭道:“如今她已身入黃土,有什麼難受不難受?”這是她第一次反駁父親,但父親並不惱,他站起來,揹著手在房間踱步,輕言道:“她本來就是給別人添堵,勝或者負對她來說並不重要,她就是要讓你們難受。”
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人,只要自己不好過,就不想讓所有人好過。其實母親也是如此,高陽姑母讓她難受了,她不能拿父親出氣,找了個由頭又把我訓斥了一頓。這讓我更加恨那些讓人家不爽的人了,當然不會包括我的母親,只要她能爽,我不爽一點也無所謂。
其實我還是很崇拜他的,不是高陽,是辯機。這個和尚能讓姑母對他一見鍾情就是一種本事。天大的事全是他惹出來的,若不是先皇顧全皇家面子,恐怕連他的師父玄奘都沒什麼好下場。他的死帶走的是他對姑母的愛,卻帶來了姑母對皇家的恨。
所以我的父親不喜歡她,父親一直崇尚一擊不中全身而退。在適當的時候做出適當的退讓是必須的,看一個人值不值得交,要看他能不能把握好度,有多大的本事,做多大的事,像楊廣那樣才半斤米就以為能供奉十人吃頓飽飯的貨色,完蛋只是早晚的事。
長安城中能適度的人不多,或許,王修王子豪算是一個。
第一次聽到王修的名字,是蘭凌姨母給母親送來了茶葉,用了鴨腳樹葉子。蘭凌姨母一臉認真,說是這茶能幫助母親延年益壽。母親倒無所謂,不過父親很緊張,每天都要督促幾句:“喝了沒?”然後母親喝上幾口,“不錯,不錯。”
習慣了也就好了,母親畢竟拗不過父親,時間一長自然而然地喝上了。說來奇怪,母親原本總有胸悶的毛病,喝了幾個月這個茶,居然再沒有胸悶過。這下可把父親高興壞了,蘭凌姨母再來時,父親問她這個方子哪來的。姨母臉露羞澀,微微一笑說:“王修啊。”
我站在一旁沒任何感覺,這個大夫還不錯呢。不過父親馬上沉吟起來,很認真地問:“是否如今名噪全城的兵法家王修?”蘭凌姨母微一點頭。父親看了看我,笑了:“天下之大,奇才輩出啊,如今一看,復兒可遠不比上年他了。”啥?我比不上一個大夫?等等,這個大夫居然還是那個軍營中流傳的兵法家?是那個梁建方總是搗鼓我們時提到的名字?
“王子豪?”我詫異的臉色甚至引起了蘭凌姨母的注意,她看了看我,問道:“怎麼,純方也認識子豪麼?”“不認識,不過總聽老殺才說起他,真的有那麼神?”我還沒有從震驚中回覆過來。父親皺了皺眉頭道:“復兒,風度,風度!”蘭凌姨母突然笑了,似乎是我這麼多年來,第一次看到她露出這樣的笑容,有歡欣,有驕傲,甚至,還有一絲情意。看來,這個王子豪已經完全佔據了她的心,就好像當年勝姐提到自己的丈夫一樣。勝姐,這個名字讓我心一下就飛出了府中。
我依然一有時間就去勝姐的小店,在那可以悄然坐上一個下午,吃著羊腦,偶爾用我祖傳的刀法幫她切肉。在她那,我不再是個乖兒子,不再是讓同僚欣賞的軍官,而只是三娃,一個斯文書生,不用想著如何討得父母的歡心,不用考慮怎麼避免老殺才的怒火。在那個小店,我感覺到一種真正的人生,偶爾切肉時我會想,也許真的有兩個我。一個是在小店中揮灑自如的三娃。
另一個,當我離開小店,拐過小巷,就出現了。我甚至可以感覺到自己臉上肌肉的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