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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是錢莊的事。如今要把這水攪渾了。凡事崔家能插上手的,無論朝廷立不立規制,都先給它提出來,講明白。”
“哦?”看這崔彰地意思,他倒有別地打算。這挺好。當了崔彰的面,把卷宗開啟,抵了燈上,一頁一頁地翻看。心血吶,邊看邊佩服。有關錢莊的,有關棉織業地,有關大大小小瑣碎商品地,從製造、批發、零售到地域差別、規格質量、地方購買力高低的各種行市、業規都一一囊括。捧在手裡,就和工商業制度一般全面。這可不是把水攪渾地事。崔家是要建立一套新的市場規則。
我這人不愛認字,不愛讀書,可捧著這制度,就沒辦法放下去。翻了百十張,後半夜,雞都叫了。一點犯困的模樣都沒有。這真要說崔彰好修養,一聲不吭陪了我一宿。精神依舊抖擻,笑容掛在臉上就好像從沒褪下去。這後面還一多半沒翻呢,捨不得放下,直到天邊翻了白,才懶懶打了一個哈欠。抱歉地朝崔彰一笑,“一不留神,一宿就過去了。世人兄頭次在小弟家過夜,出門可別叫人嚼了閒話去。”
崔彰抻個懶腰站起身來,“小弟從後門走。這叫大嫂拿住了,才不像話。”說著,幫我把卷宗整理一番,推門露出頭去,左右看看,又回身交待:“這不單是崔家的,這麼些年,都是從子豪兄
來地、學來地,帶走的見識。您是把關,少了添,多算過眼,不如全推了李義府大人那兒去,只當是李大人地提議,與你我兄弟無關。”說著,咯咯幾聲壞笑,朝我一拱手,不聲不響告辭了。
還是崔彰大氣,做好事不留名。為國為民就得像人崔彰一樣,不損人,只利己,大夥兒高興我高興。一天沒出書房,穎趴門框上看了幾次,知道夫君正用功,沒敢打擾,好吃好喝伺候著,一臉賢惠。老四、二女回來,一人發了幾份,叫跟前開始訓話。“好好看看。仔細看看。跟了我這多年,竟沒有人家崔彰細緻。羞不羞?”
老四不服氣。腆著臉嘟囔,“他崔家多大的場面。人家櫃上地老人。加起來比咱製造作坊的女工人數都多。好幾輩養出來的。姐夫是懂得多,可畢竟少了幾百年的見識。何況二女這等女流之輩。”
“少扯二女。上次叫你倆弄的那些東西都給我拿過來。能加的朝裡面加,就三天時間,多了不給。”
正說著,穎手疾眼快地湊了跟前,“把咱家花露水的事兒也加上。要不,變蛋也加上?還有那個藕……粉。”說到藕粉,穎自己都臉紅,臨了。還是很有勇氣的說出來了。
“要不要把蛆也加上?”鄙夷地掃了穎一眼,指老四鼻子,“聽你姐的話,都加上。”
老四眼一亮。笑答道:“早有預備。就姐夫前兩天說地什麼專利保護啥的。”
我是說過吧?這都忘了。沒邊的事,這年頭不興這個。還是行業規範來的實在。不過既然老四提到了,加不加也無所謂,一股腦扔給李義府就行。找人順手抄一份。送給蘭陵,讓她見識見識……我地厲害?反正崔彰說了這不記名的。
“再不快點我就犯困。”我可沒有崔彰那麼好修養,李義府撐著額頭不知不覺一個多時辰過去了。不知道是看出門道來了,還是在裝睡。我朝椅子裡縮了縮。掏了瓶花露水出來,摸了鼻子底下提神。李義府伸出手來,瓶子拎了過去。滿臉上一擦抹。倆噴嚏出來。擠眉弄眼,連說幾個“好”字。
“不知李大人是覺得這規章好呢。還是這花露水效力好?”再不說話我就憋死了。起身來回走動幾下,甩胳膊踢腿活泛活泛。“李老兄,多少給個話啊。興義坊上的酒席都擺開了,就等著咱倆過去。小半年好不容易熱鬧這一回,別掃了大夥兒的興。”
“那幫人等等無妨。”說著,學著我地樣子,捏著卷宗在堂前踱步。“王大人都看過了?”
點點頭,“這不就等李老兄一句話嘛。說起來多有不妥之處,小弟我見識淺,原宗原封沒敢動,囫圇著就遞過來。”我與李義府江湖兒女,都大氣;相處時間長了沒太多禮數,大人、兄弟的,呼叫亂答應,很和諧。
李義府笑著指指我,“子豪不敢動,這銀監上下就沒有敢動的人了。說起來,有些個條文是不是超出銀監的職權了?”
“所以才請李老兄過目。要不咱只留下自己當用地那些條款,其他的壓著?”說著,翻了茶碗,彈了幾聲,叮叮噹噹地破壞氣氛。一臉不耐煩道:“都是沒意思的事。做生意做地精明,邊邊角角地摳唆,就只顧利益,全篇竟沒扣出道義倆字來。你規他規地,這往後辦事就沒了半分情面,規矩把人都套死了!要小弟說,呈上去是擔了人情,挺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