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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點綴著空曠的黑夜,隱約透徹出朦朧而昏黃的幽芒,那懸掛在半空中的上弦月孤高自賞地揮灑下銀白的冷光,縱然無聲寂靜。沉淪入睡夢中的城市沒有一絲即將甦醒的意味,除了偶然迴盪在街道的幾聲依稀的犬吠。冷落的城與悲哀的人們,在寂靜的角落被人偶的絲線操控心神,直至歸為給稚童表演用的一份簡簡單單的道具,以圖欺騙無知的悲涼畫者。
那身穿哥特系連衣裙的女孩宛若木偶般端坐在椅上,格子碎花樣式的坐墊靜靜沿椅部邊緣耷拉下邊角,與裸露在外的白皙腿部相映襯,繼而延伸到黑色皮靴緊貼立於地的無聲無息,在悽清月光中映下模糊的暗影。而雪凌晦暗的紅瞳漠然地低垂著,睫毛投下昏暗的陰翳迷離了那雙眸色,披散在身後的深粉色長髮多顯蓬亂地隱露出幾縷雜毛,劉海遮額似有一簇幾乎留至鼻樑處,蒼白面板依然了無血色若死屍。
“仔細想了想,早上那個叫克洛蒂的傢伙,所說的人估計就是我啊。”就算是正色的語氣,從中也不住流露出淡淡的無所謂之感。喵喵手持一杯熬夜用的咖啡,尚還未融化的兩顆方糖以漂浮的姿態緩緩化為咖啡本身的一部分,那若孤狼般深幽的瞳孔在夜色下透露出陰冷的芒光。而手時刻持勺攪拌著咖啡與糖,待糖完全融入咖啡的苦澀之後,便隨之大大咧咧地喝下一大口,但不久似因油然而生的苦澀滋味而微微一皺眉,低聲碎念道,“果然,還是喝不慣這種痛苦的飲料哈。”
“恩。”呢喃般的回應,那聲音依然是不攜帶任何情感在內的冰涼。就於話音畢落間,雪凌悄然起身向窗扉處走去,纖細的手指本想拉攏深色窗簾與外界連結的縫隙,而那雙血色的瞳卻如驚詫地猛然震顫,轉瞬仿若無事人恢復了原有的漠然。眸中映下若天羅地網般的純金色光澤絲線,輾轉延伸化入城鎮的每一處角落,無形中朦朧蠱惑了人們的內心及軀體。而那線最緊密聚集之處,就像是在舉行什麼詭異的儀式,用鮮血及靈魂讚頌摯愛的輓歌。
“呵,看來又是一個不一樣的夜晚吶。要不去看看呢?”就如調侃的話語頗帶冷笑的滋味傳來,喵喵幽黑的雙眸似已敏銳地視見外界透徹的金色線網,那黑色的大翼掙脫出腰背的束縛頓時撲打空氣使其身浮起。而身邊的雪凌彷彿是信服了它的話語後輕點頭,那靜謐的步伐仿若黑貓向門欄之外行去,頓時間高約三米的黑色法杖現於手中,鏤空狀勾勒出遠古符文的法杖頂端,深深鑲嵌如那罪孽之瞳般晦暗的血色寶石,隱隱透徹出冰冷的芒光。
獨自隱跡於夜空的庇護,仿若沉寂無聲的惡魔。多洛莉絲痛苦地跪坐在剔透晶瑩的大理石階上,猛然抽搐顫抖的手指以圖儘量遮掩那空洞流血的左瞳,可其中不斷滲出的鮮紅血液竟與淚水混合融為渾濁的淡紅色,那無數條純金色絲線以剜去的瞳孔為中心擴散如城鎮之中,仿若嗜血綻放的玫瑰,無聲無息地吞噬那軀殼的靈魂。彷彿是特意為了這場盛會才身著的一襲魅惑般的紫色及地長裙,此時與那整體相融卻如一幅完美的畫作,就像是充滿希望的畫家繪出的筆鋒,將那年輕時的朦朧傾瀉於畫筆下的童話,最終悄無聲息地遺忘在深深的悔恨中去了。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啊,安德魯。”那聲嘶力竭的女聲在無盡的黑夜中卻如此悲苦,直至徹徹迴響在空曠的夜空中輾轉不絕地徜徉。多洛莉絲尚還健全的右眼竟痛苦地扭曲變形,昏暗的紫中透露出陰森與可怖,晶瑩的淚花衝破眼瞼的束縛不住流淌於臉龐,洗刷滯待的血液終匯為一處的猩紅。可已然昏迷的男子卻無能回應,髒亂的頭髮遮掩了那雙緊閉的綠眸,固然只是沉浸於欺騙自己的幻夢,也無知那摯愛少女對他輕輕的低喃,“也是為了,繪出我的那個,可憐又愚蠢的畫者啊。。。。。”
思緒逐漸淪落到不久的曾經,那已經多年之餘未有涉足過的,心靈之地。
“自從那次失敗之後,這裡也自然就成為了,貯存無用垃圾的倉庫吧。”男音中攜帶著許許油然而生卻極力想要制止的留戀,名為安德魯的畫者儘量壓低聲線喃喃自語道,黑色的短髮因溼粘的汗水而耷拉在面龐,已然流露出低落意味的幽綠瞳孔緊緊注視著沾染灰塵的一幅幅畫作。稍刻伸手拿起一幅畫試圖將附在其上的死灰抹除,雙眼機械似地凝視了一幅又一幅,聲音中卻像是無助的嘆息,“這幅,是我兒時的塗鴉啊。。。。。。這幅,是年少輕狂的畫了,不需提了。還有這幅。。。。。。”
“多洛。。。。。。莉絲。”呆滯般的話語悄然定格在聲帶的顫慄中,安德魯幽綠的瞳孔不由愕然地縮小,顫抖的雙手無力地捧著那幅還未完成卻已遺棄的畫作,隨後似因回憶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