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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可以臉上變色,慘然道:“‘天狼六合陣’,吾等不得出矣!昔魏大將司馬懿陷諸葛孔明所布石頭陣尚有老人助其出陣,吾等今日唯有等死耳。”顏必克心下暗道:“什麼陣值得這麼大驚小怪。”但馬上他的這個想法就消失了,因為突然之間外面一團迷濛,什麼也看不見了。並不是天狼幫人眾把火把熄了,縱是火把滅了,顏必克三人憑內功上的造詣如何會在黑暗中目不視物。然而現在他們卻是什麼也看不見了,不見先前的地道,不見周圍的一草一木,更加看不見天狼幫的手下和那群暴露著尖銳的獠牙,吐著血紅舌頭的野狼。
四個人趕緊聚靠到一起,彼此只能從對方微微發顫的手臂和手臂上沁出的汗珠,感覺到對方狂跳的內心。
狼群低沉的吼聲四面八方傳進來,四個人聽來卻如有幾千幾百只野狼隨時要一齊撲進來一般。
範如果大罵道:“媽巴羔子的,大家快把耳朵捂上,這狼陣獸音能迷惑人,千萬不要聽。”四人才趕緊或捂耳、或撕身上之衣塞於耳,震恐之心才得稍稍安定,但他們還得在耳邊留許縫隙留神外界動靜。
顏必克從懷中拔出一柄匕首,警戒地注意四面的動靜,其餘三人也都挺劍在手,嚴陣以待。突然陣外傳來楊振山的哈哈大笑聲:“西門飛花,你就乖乖就戮吧!”
顏必克哪甘示弱,當下大聲回敬道:“楊振山,你就乖乖就戮吧。”
楊振山在陣外喝道:“拾人牙慧,好不羞恥。”
顏必克學著他口氣道:“拾人牙慧,好不羞恥。”
“天狼嘨天曲”仍在吹奏之中,激昴的笛音鏗鏘地傳進來,突然間,笛音變得振奮無比,聽來如同大潮歸海,又如萬馬奔騰,洶湧澎湃,真有後世白樂天所作名詩《琵琶行》中“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之壯觀景象。
範如果喝一聲:“不好!大家注意了!”與此同時,七八頭大狼突然間從四面撲到,原來剛才吹奏的曲段乃“天狼嘨山曲”中最為激越的一段,正是驅狼進攻的暗號。
皇甫雲已經領教過天狼幫狼群的厲害了,揮劍砍倒一隻撲向面門的大狼,卻被一頭從斜刺裡竄出的狼咬中足踝,慘呼一聲,一劍向下砍去,那狼悶哼一聲,鬆開口倒在地上不動了。顏必克揮匕首與兩頭大狼遊鬥。兵器上有“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但那是人與人之間的較量,此時他面對的卻是一隻只行動靈活的猛獸,這句話便不再適用,兩匹狼上竄下躍不斷上攻,若不是顏必克輕功甚佳,左避右閃,早就被狼撕成肉末了。
如果四個人面對的只是簡單的一群狼,那倒也罷了,這些狼群卻是經過訓練,久習陣法的。一匹狼撲上來撕咬一番便即跳開,然後便會從不知何處馬上跳出另一匹精力充沛鬥志昂揚的狼來,所以狼群幾乎可以久鬥不衰,顏必克四人面對的哪裡是三十條狼,簡直是上百隻上千只無窮無盡的狼。
鬥了好一會,雖說狼群被砍倒了五六頭,但四個人卻都已筋疲力盡,再鬥下去恐怕連閃避的力量都沒有了,更別說上陣殺狼了。顏必克突然問範如果道:“範大叔,這‘天狼六合陣’是如何佈陣的?”範如果當下把狼陣如何從周易八卦、天地六合中的原理演化而來告訴顏必克。顏必克眉頭一皺,大聲道:“大家快往東北角衝出去,那邊佈置最為薄弱。”但四周目不視物,如何能分得清東西南北。
皇甫雲道:“我記得剛才那個吹笛者似乎就是在西南角,笛聲從那面傳來,那麼東北方向應該是在那面。”
四人正要從皇甫雲指的方向殺出,突然對面“嗖嗖”之聲射來無數羽箭。範如果罵道:“媽巴羔子的,連最後一條路也堵死了,早晚是個死,乾脆殺個痛快算了。”話未講完,人已衝出,劍花舞動,擊落許多飛箭,突然慘呼一聲,向前便倒,一枝破空而來的箭正中他的胸口。章可以揮劍撲上,抱起範如果,大喊道:“範老弟,範老弟!”
顏必克大喊一聲“危險!”,飛身撲上,卻已經來不及了,又一枝飛箭射來,章可以哼也沒哼一聲,便倒在了範如果身上。“章大伯!範大叔!”皇甫雲抑制不住心頭的悲憤,衝上去抱起他們二人,顏必克揮匕首替他格落無數射到的羽箭。
範如果微微睜開眼來,從懷裡艱難地摸出一本發黃的小冊子,急促地道:“這是……幫主傳幫……之寶,被我偷……你……”一句話未完,頭一歪,已經嚥氣了。皇甫雲把那小冊子隨手放進懷中,把二人的屍體拖到箭射不到的地方。
這時又有許多狼撲上來,一頭狼挾風從半空中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