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雯兒磕了頭,站立起來的時候,已然是一個滿面病容的小尼姑了。
韋小寶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九難師太指著韋小寶,對雯幾道:〃心無,這是你的大師哥。〃雯兒合什道:〃大師哥。〃
九難師太道:〃你還有一個師姐,也是你的大師嫂,叫阿珂。……小寶,你見過你的小師妹啊。〃韋小寶沒聽見一般,傻子似的站立不動,自言自語道:〃這是唱的一曲甚麼戲文?剛才還好端端的雯兒妹子,怎麼轉眼之間變成了小尼姑了?是我瘋了,還是雯兒瘋了,或者是師父瘋了?說不準,我們大家一起都他奶奶的瘋了!……〃九難師太道:〃小寶,你將曹公子送回江寧,我帶著心無回山去了。〃雯兒默默地向韋小寶合什施禮,跟在九難師太的身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客舍頓時空空蕩蕩。
曹雪芹怯怯地拉了拉韋小寶的衣袖,道:〃前輩,她們都走了……〃韋小寶哈哈大笑,道:〃走了好,走了好!〃
說著、也揚長出門。
曹雪芹緊緊地跟著他,喊道:〃前輩,前輩,你到哪裡去啊?〃韋小寶道:〃走了好,走了好!〃
曹雪芹心中害怕,奮力追趕著韋小寶,然而畢竟年幼體弱,慢慢地距離越來越遠。
曹雪芹帶著哭聲,邊追邊叫道:〃前輩,等等我,等我……〃忽然,曹寅疾如旋風,衝了過來,一把抱起了曹雪芹、顫抖著聲音道:〃雪兒,雪兒!〃曹雪芹撲到曹寅的懷裡,道:〃爺爺,前輩他、他瘋了。〃曹寅道:〃哪個前輩啊?〃
曹雪芹用手一指,道:〃就是他。〃
韋小寶展施開〃神行百變〃,快步如飛,身影已是模糊了。
曹寅忿忿道:〃他是你那門子的前輩?〃心裡卻在納悶:〃這小流氓怎麼了?〃韋小寶蓬頭垢面,不知跑了幾天,也不知自己到了甚麼地方。
這一日,正值中午時分,天空萬里無雲,一輪驕陽高高地掛在頭頂,那樣肆無忌憚,就似要將行人烤乾了的一般。
這樣,那一座茅屋,那一株古槐,那一面酒旗,便格外的有了吸引力。
一張桌子邊坐著一個人,韋小寶神情恍惚,笑嘻嘻地走了過去,在那人身邊一屁股坐了下來,笑道:〃癆病鬼小叫花,你好啊?〃那人正是丐幫的癆病鬼小叫花鄭義虎。
鄭義虎也笑道:〃小流氓韋幫主,你好啊?〃
癆病鬼小叫花說著話,嘴裡噴出一股酒氣。顯見酒已經過量了。
韋小寶與癆病鬼小叫花鄭義虎,是一對冤家對頭,兩人從第一次見面,便打了個你死我活,今日卻像老朋友一般地坐在一起,怪是不怪?
韋小寶若不是精神恍惚,見了癆病鬼小叫花的影子便只有望風而逃的份兒;癆病鬼小叫花若不是酒入愁腸,見了韋小寶也非出手拿他不可。
如今一個〃醉鬼〃,一個〃瘋子〃,渾忘記了往日的恩怨,直如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一般,親親熱熱地坐在了一條板凳上。
癆病鬼小叫花鄭義虎道:〃店小二,快給我們幫主取酒杯來。〃韋小寶將手搭在他的肩頭,道:〃好,咱們哥兒倆個,一醉方休。〃說著,韋小寶懷裡掏出一塊銀子,便朝門口的櫃檯上扔去,道:〃好酒好菜,儘管搬了上來,老爺們有的是他奶奶的銀子。〃重整席面,兩人對飲。
癆病鬼小叫花已有八分酒意,而韋小寶酒量甚小,是以兩人共飲幾杯之後,都是大醉。
忽然,癆病鬼小叫花鄭義虎如孩童般地〃嗚嗚〃哭出聲來。
韋小寶笑道:〃不害臊,流馬尿。嘻嘻。〃
癆病鬼小叫花怒道:〃老子,咳,咳,願意哭啊,你他奶奶的管得了麼?〃韋小寶道:〃就你會哭麼?來來,咱們比試比試,看誰哭得傷心。〃忽然,韋小寶放聲號陶:〃嗚嗚,啊啊,我韋小寶好命苦啊……〃癆病鬼小叫花受了感染一般,更是淚如泉湧:〃他奶奶的,你這等……咳,咳……欺負我,有朝一日,嗚嗚,老子抓住你碎屍萬斷啊……〃韋小寶道:〃癆病鬼小叫花老兄啊,你的仇還有法兒報啊,嗚嗚……老子可是啞子吃黃蓮,有苦說不出啊,嗚鳴……〃你也哭,他也哭,各自數落著,卻又誰也不知道對方在說甚麼。
酒店掌櫃的似乎看慣了酒鬼,滿不在乎地撥拉著算盤。
膽小的顧客們怕他們喝酒鬧事,一個個地躡手躡腳地走了。
他倆人驚天動地地哭了一陣,又〃嗚嗚〃地飲位了一陣,韋小寶沫了抹眼淚,問道:〃癆……鄭老兄,到底甚麼事情,惹得你這樣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