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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並不是為了傳承香火繁衍後代,而該是為了尋找一個與自己心心相印情投意合之人,共同走過人生未來路。在我還沒有找到那個人之前,我寧願孤身一人。”
我怔怔聽完,一股麻痺般的感動從心底漫延上來。
“都說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我低頭笑。
宋子敬的笑聲振動我的耳膜:“你這樣的女子才是可遇不可求的。”
我噗嗤一聲笑出來:“子敬哥不是在諷刺我吧?”
“怎麼會?”宋子敬伸手親暱地捏我鼻子,我忙笑嘻嘻地躲閃,他說,“你聰明伶俐坦誠大方毫不矯揉造作,為人天真率直又善良寬容……”
我沒等他說完就已經捂著臉叫:“打住!打住!大帽子壓死人了!”
宋子敬爽朗大笑。我羞愧得急忙轉身跑。結果沒想到地上結了冰,鞋底一滑,整個人朝地上栽去。
電光石火之間,一雙手臂有力地摟住我的腰,將我往後一拉,我一陣頭昏眼花腳下一空,人已經被帶進一個溫暖的懷裡。
宋子敬的心跳有點快,輕聲數落我:“怎麼不小心點,這麼大的人了。”
我尷尬嘟噥:“我沒事。”然後從他手臂間脫身出來。
宋子敬還不放心地給我拉緊披風。我像被什麼東西吸引了似的,轉過頭去,就看到蕭暄臂彎裡挽著一件披風,站在高高的王府大門口,獵獵風中宛如一尊雕像。兩盞明亮的大宮燈給他臉上投下深刻的陰影,他面無表情,眼睛裡深沉如墨。月亮也就在這時識趣地隱進了雲裡。
好吧,讓我們倒帶一下。蕭暄殿下看到的情形是這樣的:
俺的肩膀上還搭著宋子敬的手,倆人深情對望,俺含情脈脈肉麻無比地喊了一聲:“Oppa~~~”
緊接著宋子敬發表婚姻愛情觀若干,俺聽得熱淚盈眶同他眉來眼去,然後兩人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拉拉扯扯打情罵俏……
雲香不知道從哪個旮旯裡鑽了出來,怯生生地打破冷場:“王……王爺?”
蕭暄如數九寒冰的眼神把她嚇個不輕。我還以為他老人家即使不暴跳如雷也會冷嘲熱諷一番,沒想他只是把手裡的披風丟給了雲香,一言不發轉頭就走了回去。
旁觀的家丁們鬆了口氣,只有老管家皺著眉頭跟著蕭暄走了。
雲香哆嗦著走過來:“小姐,王爺好像是給你送披風來的。”
我也已經認出了她手裡的那件披風。心裡一沉,剛才難得的一點歡娛也煙消雲散了。
月亮又出來了。我解下身上的披風還給宋子敬,那時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句見鬼的“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
我猛搖腦袋,月色太好,詩酒太多。
宋子敬什麼都沒說,溫柔含笑著目送我們的馬車遠去。
歌盡桃花 第二卷 大漠篇 第30章
北地的雪,是越下越大,到了年前幾日,街上的積雪更是如堆雲積絮,人掃都掃不過來。
我的藥房裡常年燒著爐子,倒是暖和,一邊磨藥一邊就想到草原上的牧民和牛羊,這大雪冰封的天,他們該怎麼過冬。
後來還是孫先生含蓄地提醒我,我的真二哥謝昭瑛的忌日快到了。不用猜,肯定是蕭暄背後授意的。他不肯見我,我沒臉見他,兩方拉扯著一根繩子死撐著,一直這麼熬了幾個月,終於出現一點轉機。
連雲香都說:“咱們好久都沒見到王爺了,我都快忘記了他長啥樣了。”
我說:“人家也許把咱們的長相給忘了呢。那什麼英惠縣主,那什麼劉家馬家的小姐,剛剛賽鮮花。我們算個什麼啊!”
雲香抽了抽鼻子,說:“好酸啊。”
“有嗎?”我立刻檢查爐子上的幾個藥罐,“都好好的啊。”
雲香做了個鬼臉:“我是說小姐你的醋勁!”
我眼放兇光:“你看來真是皮癢了。閒得慌就去幫著柳小姐他們給士兵縫棉襖吧。”
雲香忙叫:“才不要!那柳小姐名堂多得很,其他的小姐勾心鬥角,手藝又笨,所以活最後還不是丫鬟老媽子做了,卻掛在她們頭上。算來算去,還是幫你熬藥的好。”
我滿意。
其實城裡關於蕭暄和那位柳明珠小姐的閒言碎語可不少。自打冬日夜宴後,柳小姐“偶”染風寒——穿那幾片布站在雪地裡她沒得肺炎死掉已證明她小強般的身體素質了——病了,自然不能千里迢迢頂風迎雪地回她老家赤水城,蕭暄便盡地主之誼留她在家養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