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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哪?”
“回家!”
雖說他不知道她怎麼和老爸聯絡上的,但要是他沒猜錯的話,她人應該是在老家,而老爸……
該死!
四層樓獨棟的荒廢屋子裡傳出清晰的手機鈴聲。
“有人在找你哦。”除了鈴聲,還有男人低啞微帶笑意的嗓音。
“伯伯,你可不可以先放開我?”被鏈在柱子旁的於若能顫著聲,睇向站在陰暗處的他。
她歷盡千辛萬苦,幾番迷路才找到這間房子,想不到事情竟然會演變成這樣。
看著自己腳上的腳鏈和手上的手鍊,她一臉欲哭無淚。
是他說有事要拜託她,她才來的,豈料她才剛進屋子,他便拿著鐵鏈把她給綁了起來。
“不行。”言秉寅笑著,將手上把玩的手機丟到一旁,隨即拿起架子上的打火機,和一把長刀。
於若能抬眼睇著他,一股寒意無邊無際地凍上心間。
“伯伯,你不是說,你跟言敘亞之間有什麼誤會嗎?”她無力地頹坐在地上,被緊緊捆綁在一起的雙手抹上佈滿冷汗的粉顏。
不要逗她了,不要這樣耍她,她會怕。
“可不是嗎?”言秉寅站在離她不遠處輕笑著,似乎頗為滿足她臉上的駭懼。“不就是因為你。”
“我?”她的呼吸難以控制地變得短促而無力。
“就因為你,我那個兒子才會背叛我。”他如鬼魅般地遊走,來到她的身後。
“伯伯,我不懂。”體內不斷地發起寒顫,她甚至可以感覺到全身的寒毛直立。
“還不懂嗎?”長刀抵在她的背後,輕輕一勾,輕易地割破細薄的布料,露出她背後暗紅色的傷痕。
“伯伯!”她驚喊著,全身蜷縮在一塊。
“你不記得你背上有傷嗎?”他噙著笑問,感覺逗弄她十分有趣。
“我不知道!”於若能抬眼瞪著他。“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她只是因為他長得像言敘亞,所以對他少了幾分戒心,誰知道他竟是個瘋子!
“不是我要這樣對你,是你逼我這樣對你!”言秉寅的臉色突地一沉,逐步逼近她。“要怪,就怪你父親吧,很快的,你就會去到你父親的身旁,到時候你再去問他為什麼吧。”
“你就在我的眼前,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她倔強地瞪著他,儘管臉色因恐懼而變得蒼白。
“聽說你喪失記憶了。”他的表情百變,斂去怒意,笑得教人渾身發冷。“所以你把一切都忘了,把你父親怎麼害得我家破人亡,而你怎麼把我害得進療養院都給忘了。”
於若能艱澀地嚥了咽口水。“我爸怎麼會害你?”她的腦袋—片混亂,但是大致上猜到是怎麼一回事了。
這個人精神有問題,而姐姐們和言敘亞秘密開會,肯定是為了要防他!
她為什麼沒有想到言敘亞說他爸要找她是什麼意思?他都說了會有悲劇的啊,她為什麼沒有聯想在一塊?
“想起什麼了?”瞧她臉色微變,他笑意更濃了。
“你,是不是那個傷了我,又傷了敘亞的人?”她懂了,因為傷她的人是他爸,所以他才會如此的內疚,而他會住進幸福寶貝屋,應該就是為了保護她,為了避免她再一次受到傷害。
遺憾的是,來不及了,她已經掉入他爸的手中了。
她也許沒機會跟他道歉了。
“你喪失了記憶,想不想要恢復?”言秉寅微晃著長刀,透著屋外的水銀燈,在暗沉的空間裡頭刮出幾道銀光。
於若能心頭一凜,駭意直達心間。
是夢?惡夢竟然暴走,堂而皇之地入侵她的現實世界了。
眼前這一幕,儼然是她夢境的翻版,只是現實中的場地,比夢境裡的荒廢老舊許多,到處佈滿灰塵,就連鼻息間也充斥著弔詭的汽油味。
這到底是什麼狀況?誰來抓她一把,讓她從惡夢中醒來吧。
“那一年,我把你綁到這房子裡來,原本是要慢慢地將你凌遲到死,可惜的是,我的笨兒子從中作梗,讓我只給了你一刀……”他頓了頓,像是在回憶又像是在思考,走到當初的那一個定位,突地笑了,“就是這裡,我在你背上劃下第一刀,讓你在地上哭著喊著爬著,正當要再給你一刀,我那個笨兒子就衝過來,替你擋下了!”
“啊!”於若能放聲尖叫著。
惡夢深棲在被封印的心版深處,嘶喊鼓譟著要破巢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