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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裡樂了一下,鋤桑和引蘭其實挺合適,鋤桑有點憨直,引蘭柔中帶剛又有主意,他倆在一起,肯定引蘭說了算,是好姻緣。聽引蘭那口氣,倒似也未必不行,撮合撮合。
於是我退回去,坐了竹凳,笑孜孜的說:“你要拿出點誠意,否則,人家怎麼知道你是什麼意思?”
“唉!”,鋤桑一點都不掩飾,“我一個窮小廝,又沒什麼錢,引蘭那模樣的,能看上我?”
我搖搖頭,“未必!就比如我,就不愛做那小妾。”
“為什麼?”鋤桑好奇了。
“不為什麼,做妾,有什麼好處?像你說的,挨長房的捶?”
鋤桑過來蹲在地上,拿了個草棍兒亂畫,嘴裡嘟囔,“你不願意,保不準人家就願意,誰知道呢。”
我抿著嘴笑了笑,這小子,還真上了心。於是我也順著說:“是啊,不試,誰也不知道。”
鋤桑抬頭看了我,歪了頭,用極尊敬的說:“老大,是不是有轍子可想?”
“切,”我鼻子哼了哼,“這時候認識你家老大了?”
鋤桑便開始纏我,我見他是真上心便說:“你總得想個法子去多見見,似這等的,你把琅聲苑的地摳個窟窿出來她也不會知道的。”
鋤桑的頭又垂了下去,“怎麼去?總得有引子,夫人那邊也不是能常去的。”
我又轉了轉眼,“這麼著,你出去買點什麼小玩意兒,就說給她陪個禮,把她叫出來,有了第一次,就不怕第二次了。”
鋤桑懷疑的看著我,“行嗎?”
其實我也沒什麼招兒。君家這種情況,英雄救美肯定是不可能的,日久生情也是作夢,還是傳統式也許有點戲。
“行不行你試試唄,強過你在地上摳窟窿。哎,我可告訴你,你可別一上去就說啥啥啥的,嚇著人家。”引蘭是個有心的,鋤桑送了東西去,她肯定會想。若是一點兒都不願意,肯定會直接打發出來。這樣也好,兩面都不傷臉面。
鋤桑似疑似信的想了半天,吭哧吭哧的說:“那買什麼?”
我白了他一眼,“自己去想,又不是我要去找她。”
鋤桑紅了臉,又扯了幾句淡話,才磨磨蹭蹭的走了。
給荸薺的信走了好久,終於見了回信。我晚上回到屋裡,又擔心又著急的開啟信,心裡才有點晴意:上面又是密密麻麻的小字,正反面兒。我仔仔細細的讀著,荸薺也沒再提我在君府出頭的話,也和平日一樣,說說讀書,也說說他的工作。
宋代的冗官之弊空前絕後,一份工作有幾個人同時在做。一方面,確實起了牽制的作用,而另一方面,卻是人浮於事,空食傣祿。以荸薺所在的湖州州府為例,同是做公文,師爺、幕僚各有一堆,像荸薺這種類似抄寫員的,更是不計其數。荸薺是整個公務員序列中最低的一層,承擔著最枯燥、最實際的工作。我看出荸薺的不滿,大篇幅的在說他的同事,喝酒、賭博、玩妓女、做實事的少,拉關係、溜鬚逢迎充斥周圍,他看不慣。在信裡,荸薺說,“咄,此差事煩厭之極,尚不如與豕犬相伴,吾欲棄之而食糠,掩門讀書,他日以展鴻圖,奈何將近雙十,本應供養雙親,更何況與之乞食乎?”。末尾,荸薺又說,他因不與那些人同流而被人譏笑,有人就拿他是鄉試第一卻州試落第而揶揄他,給他起外號就叫“解元”,他的庶母也天天不陰不陽的說他不知自己幾斤幾兩,“只是想大的”,卻不思娶妻,孝敬堂上。一切都讓他覺得十分羞惱,他發誓,不第不娶,一定要讓那些人閉了嘴,讓事實給他們幾耳光。
我理解荸薺,那種受人嘲諷的感覺、那種與周圍格格不入的感覺,我都太熟悉了。荸薺十九歲,幼時失卻母慈,本已敏感,現在這種環境,也確實夠他受了。但我不喜歡他這樣,人活著,是為了自己活,不是為他人活,何苦拿別人的標準來改變你的生活?誰愛說什麼誰說什麼,那麼,荸薺,你到底真的想去做那官嗎?
為官之人,固然可不似楊騁風,也絕不能似荸薺那般。荸薺將自己的解脫之路系之於“讀經書、展鴻圖”,顯然是幼稚了——此處官府他不適應,他處之官府,他又有何作為?我很想勸荸薺不要考了,卻又不能,畢竟,在古代,科舉為最正途。其他,如君家,再有錢,終究也不是上品。
想著,我便嘆了口氣。我活了兩輩子,才活明白不要為難自己、不要因了別人而為難自己的理兒,荸薺才十九歲,他怎麼懂得什麼是價值?每個人都有自己選的路,我選的,楊騁風和引蘭都不理解。君聞書所想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