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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貴妃只能夾在舅甥兩個中間打圓場。“哥哥,昊兒已經知道錯了,哥哥,你再想辦法周全周全吧。”
“周全?”左相看了一眼桀驁不遜的雲昊冷笑道,“你看看二皇子這個樣子像是想讓我幫著周全的嗎?我瞧著二皇子自己已是胸有成竹勝券在握了呢。”
“昊兒!”慧貴妃一聽,連忙轉了頭,厲聲的對著身後一副玩世不恭模樣的兒子說道,“快給你舅舅賠不是。”
“母親……”雲昊自然有千百個不願意向左相低頭的。
從小到大,包括連父皇在內,出現在他身邊的人,哪一個不是對他疼愛有加溺寵之極的。可偏偏他這個嫡親的舅舅,從自己懂事開始,就從未有一句誇獎的話從他的口中說出來過。
但凡他要做些什麼,或者想做些什麼,左相的開場白永遠都是,“你是太子,凡事要以你的前途為考量,切莫做出有損太子威嚴的事兒來……”
太子,太子!他知道自己是太子!所以,左相不讓他為所欲為,他就偏偏要為所欲為給左相瞧瞧。正因為是太子,所以他堂堂左相的錦繡前程,也是捏在他的手掌心上的。
“道歉!”慧貴妃瞧見了兒子眼底的不屑,臉上的怒意就又重了幾分。
“舅舅,雲昊知錯了。”在生母極力的逼迫下,雲昊極不耐煩的低了頭,毫無歉意的話從口中溢位,說的漫不經心,無半點誠意。
但到底也算是低頭認錯了,查查爾還是嘆氣接受了,便是無力的擺了擺手對著慧貴妃說道,“我知道你出宮一趟也不容易,我便是長話短說。周全是肯定的,再氣,他也是我嫡親的外甥。”左相說著,餘光掃向了在慧貴妃身後的雲昊,“縱使他不爭氣,我卻不能不為他把這條帝王之路給鋪的平平坦坦的。”
聽到這裡,慧貴妃已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端莊的笑容又展露於面,“哥哥說的是,哥哥的苦心,妹妹銘記於心。”
查查爾看了慧貴妃一眼,無奈一笑,“二殿下有句話真是說的對,我們是拴在一根繩子上的蚱蜢,少不了你,也離不了我。”
慧貴妃一聽愣了愣,隨即看了看身後的兒子,心裡五味雜陳的一時竟答不上一句得體的話來。
但其實,就算慧貴妃不帶著雲昊登門請罪,左相氣歸氣,可是辦法還是會想的。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左相自認最大的對手不是多年的宿敵馮庭廣,反而是近一年風頭正盛的蘇伯年蘇太傅。
可是如果是面對右相馮庭廣,左相倒是能有七八分的把握,但是對著這個不按牌理出牌的蘇伯年,左相卻毫無頭緒了。
他背後站著的是誰的勢力,大皇子?七皇子?九皇子亦或者是十一皇子?他能選擇的餘地實在是太多了,多到左相都開始懷疑是不是連蘇伯年本人都對那皇位覬覦已久了。
但毫無頭緒並不代表無從下手,左相這些年明著暗著籠絡了不少專屬於自己的勢力和人脈。有些關係,是非到萬不得已他不會去動用的。可是一旦動了,就一定是一招出其不意攻其無備的好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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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冬閒暇,除了品茶聽曲兒,泡一池湯泉也是極好極奢侈的享受。離晁新城南十里之外的焰山就有大大小小几十處天然孕育而成的湯泉。
這些湯泉背靠綿延山脈,面臨青松千頃,放眼望去景色宜人,四季如春。而泉水熱而不灼,水質微白,泉氣飄香,隨霧蒸騰,宛若仙境。此處佳境,本是皇家御用之湯,後來卻因為地處偏遠,往返不易而漸漸去的少了。所以允帝剛登基那會兒為了博太后歡顏,特意命了工部的能工巧匠開山引渠,將其中一汪湯泉從焰山直接引進了後宮清華池。
因此日子一久,這焰山上其他的那些大小不一的湯泉就漸漸的被非富即貴的高官大戶們給私自佔有享用了。
所以每年一入冬,原本人跡罕見的焰山就會一下子熱鬧起來。而且山林之大,樹木森森,即便是露天泡泉,也因著有那些參天古樹做了天然的屏障而顯得格外清雅和避世,掩人耳目。
所以,左相想到霍家老爺霍令寬的時候,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焰山的湯泉。
可是兩個年過半百數年不曾見上一面的老者一碰頭就脫衣入湯“坦誠相見”顯然是很尷尬的,所以左相就在湯泉邊上的木屋裡備了一桌的酒菜,兩人臨泉而坐,品酒用膳,自然更坦然一些。
但這份坦然,也主要是因為身處這自然幽靜的環境中所致的,霍令寬其實內心還是很忐忑不安的。左相多年未和他有聯絡,如今一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