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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那丫頭讓夫人想到先前那些不痛快的事兒,我瞧著夫人還是由著她去算了。”春痕是真的心疼自己的主子。從俱榮到俱損,花扶柳過往藏的那些辛酸和哀怨,誰都沒辦法體會。
“不,除了像芙兒,那丫頭還像極了我。”花扶柳接過春痕遞上的帕子,抹了抹眼角滲出的淚滴,“置之死地,方能涅槃。”
芙香出清安寺的時候,雨已經漸止了。她的鼻尖似乎還殘留著絲絲檀香,雖能定心,可此刻卻更是讓芙香迷惘。
她搓了搓冷到有些發紅的小手,本想往東直接回家的,可望著南面那條熟悉的街道時,她突然鬼使神差的往南挪起了步子。
那是南詠街,帝都晁新最繁華的街道之一。街兩邊商鋪鱗次櫛比,大家絡繹不絕的穿梭其中。藥鋪,成衣鋪子,酒莊,錢莊,客棧,食肆,書肆……應有盡有。
只消瞧一眼便能看出,南詠街熱鬧有序,隱隱透著一股大氣之勢,和雜亂無章、烏煙瘴氣的東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芙香去的正是南詠街的盡頭,皇城腳下的千石城牆。
那牆角處,常年放著乾淨的草垛子供駐守城門的官兵們歇息。重生前,芙香每個月隔三差五的總是會到這裡來轉轉。
有時候遇到有錢的好心人,便能多少得到些銅錢。雖然對那些出身官宦商賈的富人而言這些實在是微不足道的小錢,可卻夠她和宛碧羅一日三餐的溫飽了。
也正是這裡,有過她最溫暖的記憶。她永遠都不會忘記雙清澈如泉的雙眸,在十歲那年最寒冷的冬日,是帶給她怎樣的喜悅和希望……
重生這一世,想必她是無緣再看到那一份溫暖,那一雙眼眸了。可每每想到當時當日的情景,芙香心中都會微微透出一股莫名的情愫。令她說不清也道不明。
“哪兒來的小乞兒,趕快走開,擋了爺真晦氣!”正當芙香看著面前的草垛子愣愣出神的時候,肩膀突然被人用力一推,她整個人一時重心不穩狼狽的跌坐在地上。
“哈哈李三,這牌還沒打呢,你就這般嚷嚷,當心一會真的輸到抱著你的小媳婦哭鼻子。”
“我呸!你個烏鴉嘴,看一會爺怎麼贏的你哭爹喊孃的!”
……
幾個換班的守衛繞過芙香嬉笑而去,誰也沒有把她一個穿著破舊衣衫的五歲小女孩兒放在眼中。
是啊,生母和養母都不要她了,誰還能來憐惜自己,誰還會來憐惜自己。
芙香苦苦一笑,正要起身,眼前突然晃出一個小小的,修長的身影。
“你沒事兒吧?”一個溫潤如玉的聲音,一掌紋路清晰的小手。
芙香一驚,緩緩抬頭。
雨過天晴,透過綿雲的日光不強,卻剛好灑在男孩兒的身上,隱約一層光暈,照得他素白金繡的衣衫更顯貴氣。
浮光掠影,那笑容,宛如從前一般溫暖透亮。
那些凌亂的記憶剎那間如潮水般湧出,一浪一浪拍打在她的心尖,有些發疼,又有些讓人呼吸急促。
“摔疼了?”小小的男孩兒,十來歲的模樣,生的英氣逼人,俊俏挺拔。見芙香不語,他又關心的問了一聲。
“沒,沒有。”芙香連忙起身,將沾滿泥漬的手藏在了身後,偷偷在衣服上擦了個乾淨。
不是沒有看見他伸出的手,只是她不願弄髒那一掌的乾淨。
“天氣不好,早些回家吧。”男孩兒淺淺一笑,拉過芙香的小手,從腰間的錦袋中掏出了兩粒碎銀,放入她的掌心中。
和當年一樣!
一樣的地方,一樣的人,一樣的舉動。
芙香傻傻的看著手掌中那兩粒泛著淺光的碎銀,一顆心彷彿提到了嗓子眼。她以為見不到的,卻又見到了。她以為擦肩而過的,卻又和他打了照面。
姑姑說的對,無因就無果,所以有因才有果。這一世的相遇,正因為她來了,所以見到了他!
“少爺,少爺!”突如其來的幾聲呼喊,打破了她和男孩兒兩兩相望的寧靜。
“將離,這裡。”
“哎呦我的好少爺,你可讓我好找啊。”一個小廝模樣打扮的男孩兒從遠處跑了過來,氣喘吁吁道,“我就是和順兒說了兩句話,轉身你就不見了。”
“齊掌櫃抽大煙的味道燻的我嗆眼,我出來透透氣,事情都辦好了?”
“辦好了。”將離一邊點頭一邊狐疑的打量著面前邋邋遢遢的芙香。
“行,那我們走吧。”男孩兒微微一笑,手掌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