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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出嫁了!
震天歡慶的鑼鼓聲響徹雲霄,震飛了枝頭棲息的鳥兒,震落了欲墜的楓葉。深秋的早晨,天際還沒有完全的亮開,遠遠望去四周都是一片灰濛濛的沒什麼生氣。但是晁新的南詠街此刻卻是熱熱鬧鬧的被人擠了個水洩不通,許多人早早的就上了街,想著佔個好位置能瞧一瞧這侯府嫁女、霍府娶妻的排場。
是了,今兒個就是她葉湘蘭出閣的日子。木窗開著,勁道的秋風吹的她嬌嫩的肌膚有些刺疼,可她卻讓銀鈴不要關窗。這日子,她要保持萬分的清醒,連一丁點兒的走神都不可以。
妝娘在葉湘蘭的臉上撲了一層厚厚的粉,讓她那最近幾日略顯蒼白的臉龐依稀有了些紅潤的光澤,只是那雙空靈的眼神,倒是在這精緻的臉蛋上平添了一絲抹不開的惆悵。
“姑娘秀而不媚,明豔動人,今兒個是大喜的日子,可一定要多笑啊。”妝娘替葉湘蘭用炭筆描了眉,又用硃砂點了唇,方才後退了一步滿意的說道。
葉湘蘭不語,只是微微淺笑,待妝娘替她挽好了髮髻,插上了金釵,方才朱唇輕啟的說道,“辛苦姐姐了。”
妝娘微微一頷首,然後玉手一揚,一方大紅喜帕瞬間遮住了她所有的視線。葉湘蘭下意識的閉上了眼,再睜開的時候,能看見的就只有那片奪目的豔紅了。
踏著滿地蕭瑟的落葉,在銀鈴的攙扶下,她彎腰上了轎。鼻尖瀰漫的是清晨薄霧的味道,夾雜飛揚的塵土,令人喘不過氣來。這日子,她要出嫁了,迎風露塵,前途茫茫。
軟轎顛簸,出了侯府大院,不一會兒便是穿街走巷的到了街口。喜慶的鼓樂聲掩蓋了旁人的竊竊私語,可置身轎中頭蓋喜帕的她彷彿能看見旁人好奇和驚訝的目光。
唱夫扯著嗓子在隊伍的最前頭亮聲而歌,唱的是姑娘出嫁慣用的舊時古調,她聽不懂,卻也能感覺那份明快的愉悅。手中的帕子一捏,葉香蘭的心又沉了一些,終究還是越來越近了。
轎伕步子一停,軟轎跟著震了一下,轎頂上的金鈴兒一片“叮噹”亂響,好一陣子才慢慢輕了下去。
“姑娘,來。”早些日子銀鈴作為她的陪嫁丫鬟已經跟著喜娘學過了出嫁的規矩,此刻她正掀起了軟簾,小心翼翼的攙扶著葉湘蘭出了轎子。豔紅的頭蓋遮去了她所有的視線,可只要低頭,她卻仍是能看清腳下的路。
跨過高高的門檻,蓮足踏在紅紅的綢毯之上,她一步一個仔細,緊緊握住了手中的富貴吉祥果。微寒的天氣,身上厚重的嫁衣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頭頂的鳳冠緊緊的箍住了她的發,拽的生疼。
旁人的話語,她一句都聽不進去,只知道銀鈴將她的手交付給了一個陌生的人,寬大的手掌中有清晰的紋路,溫暖又平穩。
隨即,一段紅綢塞入了她的手心,那溫暖的氣息立刻消失不見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這禮,莊重又簡單,彷彿就一眨眼的功夫,她與他便成了夫妻,此生註定結髮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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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葉湘蘭被喜娘送入洞房的時候,霍府的喜宴也正式開了局。
霍府這次的動靜很大,據說整整要擺上三天三夜的流水宴席,想來霍衍是霍老爺的嫡子,這嫡子娶妻,自然是要大肆操辦的。更何況以霍家今時今日的地位,再加上和侯府結親的風光,這喜宴的排場若是不大也自然說不過去的。
芙香來的不算早,也不算晚,方才迎娶新娘的過程全都落了她的眼。只是有一瞬間,她真的很好奇那方喜帕之下究竟藏著一張怎樣的臉龐,是婉約清新還是豔麗無雙……
葉湘蘭,葉湘蘭。
“在想什麼?”正當芙香望著葉湘蘭遠去的背影發呆的時候,一旁響起的聲音嚇了她一跳。
“三哥。”芙香捂著胸口,“不帶你這麼沒聲沒響的突然走到人家身後的。”
“明明是你自己出了神,怎的還無端怪起了我來。”白聿熙搖頭失笑。
自從上次白老爺壽宴以後,白聿熙同芙香的關係就開始產生了微妙的變化。先是稱呼,再就是彼此之間的對話也變的隨意起來。只是兩人似乎都很喜歡這樣的轉變,親切又自然。
女人白聿熙不是沒有見過,自己雖還沒有正式娶妻納妾,但是房裡是早有了兩個貌美如花的通房丫鬟的。然而芙香雖不是美到極致,可她身上那股與身居來的媚態很讓白聿熙著迷。
他自己心裡清楚的很,自從在悠然不問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