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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歌,你說我做的過分麼?”聽見言歌喚她,她突然頓了腳步,猛的轉過身拉住了言歌的手,眼眸無助的彷彿一個迷了路的孩子一般。
“夫人……”
“她生了我,卻棄了,從前我不明白宛姨娘的用意,她明明恨我至極,卻還是讓我跟在她的身邊。如今我懂了,她就是算準了有這麼一天,想看著我同生母血脈相殘的。”不然宛碧羅大可以不告訴她這些真相的,即便是說,也無須說的這麼清楚明白。
之前當她一字一句重複著宛碧羅同她說的話時,她看到了大太太的惶恐和昌平侯的驚覺。這才突然明白了,原來雖然宛碧羅早已經死了,可卻成了最後的贏家。
她,侯府之女,終於伸出了雙手開始向侯府裡所有的人發難了。
“夫人方才也說,虎毒不食子,大太太的所作所為,實在令人心寒,夫人也只是想咽一口不平之氣,為自己討一個說法罷了。”芙香的怨恨,言歌感同身受,“這些年,不要說是養育之恩,想那侯府夫人根本就不知道你的存在,如此說來,她生下了你,不過是用你來交換她平步青雲的籌碼罷了。夫人又何來過分之說?”
相處的這些年,言歌太瞭解芙香了。自己這個主子,看似八面玲瓏淡薄情誼,實際上最是外強中乾,有著一個比誰都柔軟細膩的心。這也就是為什麼剛剛她痛快的報復了一通侯府以後,會這麼快的心軟下來,彷徨無助。
“對,你說的對。”被言歌一說,芙香突然一下子清醒了過來。她微微斂了一下眼神,自嘲道,“看我,還是沒有姑姑心懷大氣,做事瞻前顧後的,難怪姑姑會不放心。”說到花扶柳,芙香心裡才感覺到一份寧靜安詳。因為她知道無論自己身在何處,花扶柳總是她最後能依靠的親人。
“夫人只是當局者迷罷了。”言歌見她豁然開朗自然很高興,“想著今日侯府被夫人攪的雞犬不寧的,估計那一屋子的人晚上都別想睡個好覺了吧。”
芙香但笑不語,轉身看了一眼隱沒在暮色中的侯府宅院。藉著兩邊各家各戶陸續點上的門燈,侯府高高的灰牆搖曳在她的眼眸中。本是粉雕玉琢的一個貴胄宅院,不知為何,芙香卻看出了蕭條落寞的氣息來。
想來有蘇伯年的介入,侯府昔日的風光很快就只能是躍然紙上,供那說書人調侃胡吹而已了。
“走吧,到了茶舍你替我備車,我要去一趟悠然不問。”想到這裡,芙香舒心的呼了一口氣,輕快的吩咐言歌道。
言歌笑盈盈的稱了是,兩個便是這樣肩並肩的踱步而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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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茶舍,言歌很快就幫芙香備好了馬車,因著芙香趕的是夜路,所以駕車的人言歌特意叫了細心謹慎的林子。
芙香也匆匆的回屋,換了一套乾淨素雅的衣裳,再卸了滿頭的釵環朱玉,只簡單的以一根淺粉色錦繡緞帶纏了發,將髮髻重新挽了個雲髻,配了一對小巧的紅寶石耳墜,這才翩翩然的上了馬車出了門。
蘇伯年素來睡的晚,此刻也才是戌時剛過半,芙香這般冒冒然的不請自來分明就是不怕擾了蘇伯年的清夢的。
馬車徐徐而行,畢竟已是入了夜,路上行人稀少,一路奔去倒也順暢無礙。不消片刻,林子熟稔的一牽韁繩,馬車就穩穩的停在了悠然不問的大門口。
“你且在這裡候著,我也不會太久的。”芙香衝林子微微一笑,她實在是很喜歡這樣忠厚聰慧又不多嘴的手下。
“好嘞,夫人您仔細腳下。”林子點點頭,上前虛扶了一把芙香,待她站穩腳後才恭敬的退後了一步。等芙香的身影沒入了那高大端秀的朱漆大門以後,他才回到了馬車上,挑了個舒服的位置躺了下來,又將氈帽蓋在自個兒的臉上,打盹小憩了起來。
月色下的悠然不問褪去了白日裡的浮塵與喧然,顯得幽靜似水,淡薄無慾。一路走來,芙香之前在侯府的重重波瀾心境已經平復的差不多了。
她早已是悠然不問的常客,沒有老槐的指引,也輕巧的在水榭方亭中找到了正在和白聿熙對弈的蘇伯年。
看到白聿熙,芙香自是一愣,“三哥怎麼也在?”
“就許你大晚上的來看你義父,卻不許我在這兒陪他下下棋?”白聿熙的視線並未離手,可是眉宇間的笑意卻怎麼藏都藏不住。
芙香淡然的接受了他的調侃,看向了蘇伯年道,“義父今兒個還是早些歇息吧。”
“你都和侯府攤牌了?”
“該說的都說了。”包括不該說的也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