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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了。”哂笑著舒了個懶腰。末了,臉上一凝,恢復了屬於寧主事的乖張跋扈,出手將到了鼻前的帳簾掀開,帶頭行了進去。

才剛邁入,一眼看見坐在大帳角落的雷雙懶懶地打了個呵欠,鼻涕眼淚幾乎都要被那個張成巨洞狀的嘴巴擠了出來。

兩手卻不忘動作,一手輕壓在坐於他對面的兵丁的牙床,另一手託著他下顎上下微移。只見那士兵陡然間劇顫一下,哎喲一聲痛叫了出來。看來是下顎脫臼,剛剛被雷雙扶了上去。

司徒凝香見到,不由心中感佩。

真的是簡潔而且直接的手法,堪稱行內人士。莫非是當仵作慣了,對人體骨骼也喜歡拆拆裝裝,因而練就了這一手功夫?還有,好大好舒暢的一個呵欠……

雷雙這小子,莫非昨夜也沒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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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兵猛地吃痛叫出聲來。剛一出聲,連自己都愣了,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此時帳中滿是傷病號。大家都是赳赳男兒。流血不流淚是他們最首先要遵守的不成文的規矩。所以雖是各有苦楚,卻都忍耐著不言不動。

見血斷骨的不少,而他只是連腮幫都腫不起來的小小脫臼,就這麼叫了出來。實在是太沒面子。更何況在座的還有他同伍前來的戰友,大概明日自己就要被傳成膽小鬼了。就這麼越想越惱羞成怒,根本無法咽得下這口氣。

這一陣痛本就事發突然,怒氣上湧更是驟然。於是這傷兵想也沒想,一抬手狠狠給了眼前醫童一個響亮的耳刮子。

“雷雙?”於一旁清洗著器械的覃快首先驚叫出聲。

而整個帳中,一干人等,全都被這個突如其來的耳光聲響給鎮住了。幾十隻眼睛齊刷刷地看向雷雙。只見那年輕的醫童半張著嘴,終於想到要抬起手捂住自己慘遭橫禍的腮幫,一雙眼睛帶著七分震驚三分迷離,好像還未睡醒一般。

“幹你孃的庸醫,你這是治人還是殺人!”那士兵還在火頭上,便也不分葷素地罵了起來。

旁人聽著便也替他叫屈。殊不知若影卻暗自慶幸,近來幾夜不曾有個好覺可睡,適才居然能在如此睏倦的狀態下控制住防守反擊的條件反射。

那士兵止不住惱羞之怒,還要再罵,卻沒看見原本位於他身後的冷血醫正已經站了起來。

也不知如何,眾人只覺眼前一花,那個人見人怕鬼見鬼愁的沐含霜便來到暴躁士兵之側。

梅若影眼睜睜地看著林海如手臂一抬,五指一扣,便聽得吭哧一聲,士兵可憐的下巴又被卸了開來。骨骼挫動之痛不是常人能忍,更何況根本就是出於他的意料,於是又是一聲從嗓眼裡擠迫出的慘哼發出。

林海如卻根本就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地事情,完全無視於眾人驚詫的眼光,平緩地冷聲囑咐道:“這個人健康得很,我們無需多事。”

語罷,又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回到自己的地方,給方坐下的新一位傷病者開始診治。

傷兵被林海如舉重若輕地狠狠一弄,痛苦得連話也說不清楚了,只能聲音含糊地哼哼唧唧。

梅若影一看,只見帳中眾人又都各自回神,繼續自己手頭的事情,來回走動者更是連餘光都不敢往這處瞟一下。竟然都對“沐醫正”淡淡一句話如奉聖旨般敬畏有過,莫非平時遭受他的淫威荼毒太甚了麼?

心中還作如此想,卻見那士兵一張嘴又松巴巴地張張闔闔,就是無力閉緊。原本還有些睡意的神志頓時被一陣反胃難受得清醒,便站起身來又抓起那個可憐的下巴,重複適才推骨入臼的動作。

士兵又遭受了一番苦楚,待若影用布條將他的下巴兜住,又用兩端在傷號腦袋上繫了個可愛到可笑的蝴蝶結,和藹地拍拍對方肩膀道:“如果你喜歡變成習慣性脫臼,就要在半個月內拆了這條布帶,絕對有效。”

叮囑完,就將對方往營帳門口推去。

林海如聽了這番叮囑,有些訝異地回頭看他,如今敢於正面對抗他的話的人已經十分罕見了,冷聲問道:“你多事什麼。”

梅若影無奈地一攤手道:“做人要厚道啊,林……”

他連日來查探各營情況,與山莊潛藏於各營的弟兄暗地交流,同時不忘隨時注意司徒榮及與毒丸的下落,還要兼顧軍醫房的活兒,已經疲不能興。兼且適才心緒起伏頗大,一時間失了注意,差點就順口將對方名字說了出來。

卻於陡然間察覺到對方的驚愕,心中劇震,口中繼續不急不徐地順著那個音節道:“……也老大不小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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