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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六塊錢。他又忙著和那人將價錢。
“便宜點,五塊錢走不走?”爸爸說。
“沒有辦法便宜了,我們也要活啊。一塊錢有什麼好講的!”那人說。
“別人都是五塊錢就可以走,你的車怎麼要六塊啊,就五塊,不行就坐下趟車。”爸爸使出最後的殺手鐧。
“行,走,你不要到處嚷嚷就行了,先給錢!”那人說。
爸爸付了車錢。我那個時候不知道爸爸為什麼為了一塊錢非要跟那人去掙,總是感覺好象太丟人了一般。想想自己也是太愚笨了,那裡能理解父親的那種艱辛啊!
第一百二十八章 離別的車站
汽車沒有走,爸爸站了好久,我勸他們兩個人回去,他們沒有動,依然站在車下面,我把自己的行李放在了座位上走了下去,爸爸讓我上去,去了以後不要牽掛著家裡,過了這段日子,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家有他。媽媽囑咐我路上不要睡覺,特別是火車上。她還特意說,買票的是時候一定要妥當些,晚上睡覺的時候不要睡得太死,最好輪流著睡。衣服的錢要裝好,最好裝到內衣的口袋了,候車的時候也要警覺些,不要跟陌生人答話,不要貪小便宜。
“你不要說這些,都走了這麼幾趟了,應該沒有事情的。”爸爸給媽媽說。
“我們給你買點火車上的吃的東西,要不別人吃你看,那樣不好,就像我和你媽媽去新疆回來的時候那樣。”爸爸說。他們讓我去看著行李,自己則到車站外去買東西了。
我說我去西寧以後自己買,可是他們不肯,非要在這裡買,說這裡比西寧火車站上買的便宜些,小縣城沒有那麼多“買當的”(欺詐的),這裡買放心。我心想,買東西那裡不一樣,就是便宜也便宜不了幾個錢,我沒有去拒絕他們,我知道,如果我拒絕了他們,或不要東西,那他們內心一定會很不安心的。
去了不一會兒,他們回來了。我看了看,有兩大袋子的東西,有三個大碗麵,兩大瓶鮮橙汁,兩盒餅乾,一條麵包,兩包瓜子,幾個蘋果。媽媽走上車來以後,把兩袋子的東西栓好了,裝到我的行李袋子中去。完了以後,他們好象是很輕鬆似的走下了車。我要送他們下去,他們卻不肯。車也就要走了。
他蹣跚地走下車去,左手扶著車把,右腿先是探下去,右手按住右腿的膝蓋,等站穩後,然後在把左腿收下去。也許是車門太高了,也許是爸爸的腿太不靈便了,等到他完全地站在地上的那一刻,他差點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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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仔細地看了看他的背影,青藍色的中山服已經洗得發白,特別是肩頭的部分,已經裸露著布的本色。背上落滿了沒有抖乾淨的灰塵,下面的褲子顯得有些短,在腿腕出懸著,我知道那褲子根本就不是父親本人的,都是別人送給他舊衣服。腳上是那一雙破舊的解放鞋,前面腳趾的地方已經開了膠。
我的眼淚奪眶而出。還好有母親在後面擋著沒有看到。
也許是我坐在車上太高,看他們兩個都顯得矮了許多。媽媽本來就很瘦,現在身體就更加單薄了,她臉頰深深地陷了下去,顴骨看起來更高,四十幾歲的人頭髮都花白了,眼睛也深陷了下去,她面部輪廓的骨頭是那樣的清晰可現。
“到了學校來電話!”他們一邊招手一邊說。
汽車緩緩地駛出了車站,他們邊揮手邊慢慢地跟著汽車走。一直把我送出了汽車站的大門口,汽車加快了速度,一溜煙開走了,直到他們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汽車的觀後鏡中。
我坐在車上,內心久久不很平靜下來,眼淚止不住又下來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安子新女友
開學的時候,安子被老師安排去做迎新工作了。說是迎新其實工作很簡單的,就在從火車站把新生拉到學校,然後帶領他們去報名,然後領到相應的宿舍裡去,然後順便幫他們拿行李。迎新可以不用上課,而且一天還可以免費吃到三頓工作餐。其實安子開始的時候也是不想去的,可是當他聽說有工作餐吃時他就毫不猶豫地去了。更重要的是他去了以後還可以多認識幾個美女,有機會的話他很想解決個人“問題“。所以,他每天晚上回來的時候就給我們講述她今天接到幾個女生,他還說,一般的情況就是,男生絕對不接,女生看後再接,漂亮的就提高服務質量——幫助拉行李,長相一般的就不是很積極了。有一天,晚上他回來告訴我說,他今天遇到一個英語班的女生,長得很漂亮,所以她就是全天候得服務,從車站到報名,安排宿舍,領衣服,扛行李,都是他一個包了的。最後,那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