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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力來吹笛奏樂,恐怕再走幾步他就要停下來“拉風箱”似的喘氣了,隨即也沒再唱,輕輕地收了聲。
倒是前頭的花子紓興致正濃,也不愁沒有力氣,獨自繼續呼嘯著,驚起兩旁飛鳥無數。
……
眼看山腰處那一彎別院飛簷已經在目,子妤瞧了瞧身後面色微紅的諸葛不遜,面前山中流淌的溪水至此,正好形成的迂迴水塘。便停下步子:“咱們歇會兒吧,反正要到了,等子紓那小子先去報信,咱們耽擱一會兒也無妨。”說完,尋了個水邊平坦的石頭,也不在乎有無塵泥,一把坐下。
如此不拘泥,子妤的一舉一動看在諸葛不遜眼裡有些欣賞。知道對方是為了自己著想,也坦然接受了,從懷中掏出一方玄金色的錦帕撲在石面上,這才一捋長袍。端端坐下:“還真是有些累。望山跑死馬,著薄侯別院看起來近在咫尺,恐怕再走個小半時辰才能到,歇歇也好。”
望了望四周,高聳如雲的樹木接天連日,使得夏季暑氣燥熱在此處都不存在似的,況且山間一汪深潭碧色如凝,更添了幾分深幽清爽,看的子妤忍不住起身來到水潭邊蹲下去,掬起了一捧潭水送入口中。
“呀,好沁涼呢。”子妤面露欣喜,轉頭來對著諸葛不遜道:“走了這麼久,嗓子都快冒煙兒了,遜兒你不如也來喝一口,涼快涼快。”
端坐在石面上的諸葛不遜見子妤竟胡亂喝這山中之水,波瀾不驚的臉色似乎抽動了一下,嫌棄地擺擺頭:“罷了,我怕喝了回頭就鬧肚子。這裡鳥兒飛來飛去,誰知到裡面不會有那些個髒東西。”
本知道這貴門少爺都講究,子妤也沒強求,又掬了一捧水洗洗臉頰,這才掏出絹帕擦拭著起身來,嘆道:“真舒服,可惜有人規矩太多不能享受。”
“今**有些奇怪。”
沒來由的,諸葛不遜突然說出了這句話,深如古井的眸子透出一抹關切的光華,極為少見,也一閃而過。
愣住了,子妤隨即展顏一笑:“什麼怎麼了?難道不許別人開心如此麼?”
諸葛不遜卻愈發臉色認真起來:“你和以前不一樣了。具體哪裡不一樣我也說不清楚。看你的眼睛,總感覺在看著一個飽經風霜心境淡漠的老人,而非二八年華的妙齡女子。”
“噗嗤”一聲嬌笑而出,子妤捂著嘴,伸出素手如蔥指著諸葛不遜:“你還說我呢,不過十五的弱冠之年,誰人看著你不會心中嘀咕好像面對著一個小老頭,你倒好,反過來說我!”
淡淡的一笑。諸葛不遜竟喃喃解釋了起來:“這是因為我需要偽裝。身為右相府裡唯一的繼承人,要面對的東西太多太多。若我真的像個十五歲男孩兒,恐怕早被人利用了一百遍不止。用沉靜淡漠來做自己的偽裝,就象你,笑得如此清甜可人,卻也同樣在隱藏自己的情緒,不是麼?”
被諸葛不遜一語中的,子妤臉色略怔,有些尷尬地搖搖頭:“你才不是裝的,你就是個人精。小小年紀,卻眼神猶如萬年不變的沉水古井,毫無波瀾。”說著別開眼,似乎怕被對方看出心事。
“那我說對了?你確實有所隱瞞?”諸葛不遜眼底閃過一絲狡黠。
“原來你是在詐我?”子妤挑挑眉,不置可否地聳聳肩:“確實有些煩心事兒,所以才出來散散心罷了。”
“子妤姐,你是一個很特別的女子,知道麼?”諸葛不遜緩緩啟唇,卻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似乎是在勸她,又似是分析什麼,聲音有些暖暖的意味在裡面,眼神透過樹間斑駁而下的薄陽,一字一句地道:“聰慧機敏,娟秀清靈,這些詞語用在你身上都毫不過分。你的笑容,你的堅毅,透過面孔,透過一言一行,都會讓身邊的人感到一種特殊。但仔細一琢磨,又覺得你似乎極為平凡,絲毫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這著實矛盾。但正因為如此,才會引人探究,欲罷不能。”
“你這是在誇我還是貶我呢?”子妤聽得一愣,不明白諸葛不遜的意思,有些茫然地看著他。
起身來,走到水潭邊與其並立,只有十五歲的諸葛不遜竟隱隱高過了子妤半個頭,聲如眼前這深潭碧水,不帶一絲煙火之氣,卻有關切之意淡淡流露:“有時候,吸引別人並非是你的錯。也並非是被你吸引之人的錯。錯的,只是在不正確的時間相遇了。”
心下懵然意動,子妤覺得諸葛不遜所言好像意有所指,讓自己不由自主地想起同唐虞之間的關係。
但諸葛不遜不可能知道兩人之間發生的事兒,更不可能明瞭兩人之間的情感糾葛,又怎麼可能出言相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