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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那麼多。”他用鼻尖蹭她的,“我只知道沒了你,我什麼也不是。”
他眼中深情無限,讓慶娣既想哭又想笑,默默凝視他良久,所有的感觸化作一聲嘆息。“我睡了。”
“睡吧。”
“這把頭髮該留起來了,還是長的好看。”撫撫她的短髮,他對睡夢中的她說。 直到此時才深刻地感覺到她的每一絲每一寸是完全屬於他的。姜尚堯將吻覆在慶娣前額上,懷著巨大的滿足感與她一起睡去。
晚飯半途離開,睡到半夜被餓醒,姜尚堯睜著眼睛尋思這會兒哪家飯店有慶娣愛吃的夜宵。正在起來買夜宵還是陪她繼續睡的念頭裡掙扎,鈴聲響起。
他循著聲音在地毯上雜亂的衣服堆裡找到手機,看一眼時間,凌晨一點許,再回頭看慶娣,她仍舊是之前的姿勢沉睡著。姜尚堯悄然掩上門,站走廊裡問:“嚴關,什麼事?”
“黃毛不見了,十二點巡邏回來點過名,那時他還在。”嚴關說話一如既往地簡潔。
嚴關辦事穩當,既然他說不見了,自然是已經經過確認,姜尚堯問:“最近他有沒有什麼反常?”
元宵過後,為了避開聶二的追捕尋仇,姜尚堯安排了黃毛在礦上保安隊上班。聶二伏法如今是板上釘釘的事,他的承諾已經完成,至於黃毛,或許他衡量自己無力完成交易,膽怯之下偷偷溜走也有可能,但是姜尚堯隱隱感覺沒有這麼簡單。
“最近……他的電話好像多了一點。”
黃毛性格陰鬱內向,和外界聯絡頻繁確實異於尋常。知道黃毛被他藏在周村的僅有幾個人,姜尚堯心中警鈴大作;沉吟片刻,吩咐嚴關說:“你帶下面人繼續在附近村子找,我在市裡看看。”
十二點到現在足夠黃毛搭車聞山,姜尚堯定定神,穿好衣服躡手躡腳出來,直接驅車到了市醫院。進了住院部大樓,他特意從消防樓梯登上十一樓,轉過走廊上便看見光耀立在窗邊的身影。
平常守夜的起碼有六七個人;現在走廊上空蕩蕩的。姜尚堯進一步確定了心中的猜想,走過去遞煙給光耀,自己也點燃一支,才問說:“我來晚了?”
“沒有。”
“今晚值夜的人除了你其他人全不在,完事後你打算怎麼向黑子解釋?”
光耀猛吸一口煙,避開姜尚堯冷峻的目光,遲疑說:“四兒請了她們去吃夜宵。
四兒是王霸龍的大徒弟,如果黑子有心徹查,首要目標就是王霸龍。這倒是禍水東引的好計。
“石頭,我催過你幾次,這是不能拖。”光耀抬起臉,像下了決斷,“他訊息路子廣,喪狗的事遮掩不了幾天,如果知道我跟你通了氣反水……既然你留了黃毛這個後手,當用也就該用了。”
元宵時與黃毛達成交易為的就是這一天,可誰知聶二和區德跟前世冤孽似的,聶二剛進去,區德居然查出來患病,還是必死的肝癌晚期。在目睹了黑子的悲傷哀痛後,慣來果決的姜尚堯就開始在道義與親情的天平上左右搖擺。
區德在甦醒後死活不聽家人勸導,堅決不去原州大醫院就醫,姜尚堯何嘗不明白這舉動代表了什麼?聞山是區德的老底盤,有信得過的子侄和手下,二十四小時有人輪流值班,守著病房生人勿進。生死關頭仍然著眼於安全,區德分明已經對他起了疑心。
至於拖延時間是為了什麼,有可能為了改遺囑,也有可能為了進一步確認訊息,安排後手針對他。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姜尚堯理智上明白光耀的選擇無比正確,但是感情上他深知如有疏漏,自己將來無法面對黑子指控的雙眼。
“石頭,黑子也是我的兄弟,我和你有一樣的困擾。”光耀眼神無奈。
姜尚堯將菸頭扔出視窗,透過那一點微光,像看見死不瞑目的景程,直到湮滅於黑暗。那血潮撲面而來,窒息感幾乎將他淹沒。他深喘一口氣,扭頭問光耀:“黃毛什麼時候到?”
光耀看看錶,“應該快了。”
“我已經來了。”
走廊轉角的陰影裡悄無聲息地現出個瘦弱的人影,滿頭枯草般的黃毛,昏黃燈光下淡淡的琥珀色眼睛,正是從礦場裡潛逃出來的黃毛。
區德早年有肝硬化病史,他是老派人,諱疾忌醫,這大半年來偶有疼痛只是忍耐而過。
診斷出肝癌晚期後,連小嬸那樣的無知婦人也懂得是癌中之王,頓時好喪一般哭聲大作。甦醒後的區德得知病情倒是冷靜,一邊吩咐光耀和霸龍安排人手輪值,防範聶二的人乘隙來尋仇,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