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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望悒悒地寫了他滿臉,劉大磊嘆口氣。
就在姜尚堯再度準備上車時,鐵門處昏黃的燈泡下,一個清瘦的人影緩緩走進光暈裡。
幾番起伏,此時此際他已經理不清楚繁蕪的心緒。他微微揚起嘴角,笑得比哭還要難看,低聲喊她:“慶娣。”又怕驚動了什麼,慢慢地,一步步踱過去。
她還是往常模樣,頭髮緊緊束在腦後,怕冷,棉服的厚領豎起來遮了小半個臉,更顯得一雙黑瞳烏沉沉的。
見他不說話, 只是不轉睛的望著她,好像一眨眼就會消失一般,慶娣先笑了笑,問:“我前天打過電話,姥姥正式出院了?”
他闔首,反問她:“考完試了?”
“考完了,等成績和複試呢。”
“今年過年又不回去?”
她搖頭,眼裡一絲鬱色轉瞬消失不見,“不回了。”見他不掩失望,慶娣轉了話題,“以後別送東西來了,馬上春節,正是忙的時候,每年這樣麻煩你我過意不去。”
她的客氣點醒了他兩人疏離的關係,姜尚堯扯扯嘴角,“我也是順道。”孟時平祖籍濟西,自調任部委後,德叔每年必來京師送年禮,不外是土特產之類,禮物不重,重在情誼。最近兩年此事轉交姜尚堯代勞,今年他額外多添了兩樣輾轉淘來的寶貝。
他的堅持讓她無話好說,“那我上去了,你路上開車小心些。”
“等等!”他急切的挽留。在她回眸時,滿心濃稠的愛被瞬時掏空了一般,他怔怔看著她,不言不語。
那眼中的苦楚沉沉融入無邊的夜,氣息起伏間慶娣嚐到舌下的澀意。
“這個,拿去交學費,密碼沒變。”
那信封她剛才看了一眼,是他第一張信用卡的附屬卡。
慶娣推開他的手,“我應付得來,你路上小心。”說完她禮貌地笑笑,轉身上樓。
開了門,《彼得潘》正放到尾聲,慶娣端著杯子邊喝水邊聽影碟裡的對白,溫蒂問:“你不會忘了我的,是嗎?”小飛俠說:“忘了你?永遠不會。”她被一口水嗆住,為這善意的謊言。
愛的背後不是恨,正正是遺忘。如不相忘,小飛俠何以“蕩蕩然不覺天地之有無”?
“走了。”周鈞自窗簾後鑽出來,想是偷窺了許久。“要哭不哭的,你乾脆點撒?不捨得就追出去。”
“哪有不捨得?”慶娣蹲下來翻找碟片,“看《光豬六壯士》?”
相比較夢幻好萊塢,她更偏向小眾的歐洲電影,講述小人物的甘辛,那種面對窘境,嘲弄與自嘲的人生態度。當男人們恐慌地議論假如女人也有了jj,男人的存在只有標本的意義時,她輕笑出聲。
周鈞走出房間,一手拍打雙頰,一手遞給她一份面膜。
“黑悶兇看起來不是壞人,為什麼逃婚?”周鈞問。
為他的欺瞞?為他的功利?…………慶娣不願加諸任何惡言,敷好面膜,沉吟片刻理智說:“只有面對無數種選擇的選擇,才是真正的選擇。”說著,她學周鈞的樣子也把雙腳擱上茶几,舒服的靠後。
“是他需要選擇還是你?”周鈞較起真來。
“都需要吧。”慶娣目注螢幕,心卻遊離在方才樓道的光暈裡,“我以前寫稿子特別愛用人生如何如何,其實經歷太少,不足以道盡平生,反而有強說愁的矯情味道。憑小聰明不能成大器,長期固守方寸之地,過多十年也不過是個見識淺薄思維狹隘的婦女。出來開闊眼界總是好的。”
她臉上敷著白白的紙膜,更顯得沉思時雙眼深如潭水,周鈞不覺憶起前些日彭小飛暗地裡質問他:“瓜妹子一肚子壞水,又矇騙我妹子。既不是大明星又不是名模,首封就那麼好上 ?”
他當時回答:“不哄她哄哪一個?美女滿街走,可你見過哪個眼裡有人生有故事有感情,望你一眼像望斷關山,子孫根都跟著疼的?”
此刻周鈞又想起這番話, 心隨意動,不由就說出來:“再給我一臺哈蘇……”
慶娣納悶地看向他,隨即醒悟過來,掩不住鄙夷,“天天想著你買不起的相機,想魔怔了。”
周鈞只顧著陶醉不已,“你,我加上馮少,再來幾臺好機子,彭格格發慈悲借我點錢租下中紡的影棚,我能成神。”
馮少航是周鈞死黨,小有名氣的造型師。“別提馮少航,他簡直是女人的噩夢。”上一回批評她小腿面板太乾燥不懂保養,膝關節泛黑一定不常磨皮,目光與用詞之毒辣簡單令人髮指。
“迪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