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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一個個殤命的敵人身首異處,他不驚不懼,不喘不停,冷然無情。
有一瞬間,六七對那樣的地感到害怕;但隨即她明白,為了保護她,他也不得不狠心吧。原始血腥的生存方式,這就是將來她所要生存的世界。
記得在比武競試中,他遊刃有餘,卻沒乘勝追擊痛下殺手;然而現在,當他被突襲而挺身防衛時,來人殺氣重重、招招致命,他反擊也絕不容情。
他果然不是那麼冷血的人啊……想通了,再看他,不僅不害怕,反而為他英勇的護衛,感到心頭一股熱潮,澎湃激盪。
她不免開始惱怒自己無能,在這種緊要時刻,她只能看著地被困,自己卻束手無策。她也想保護他,而不是被保護……
她也多少練過身手的,護院也誇她資質不凡,或許,她也可以……
“呀!”她尖叫出聲,並非見他有難,反倒是因為她身邊,不知何時突然竄出一名彪形大漢,使刀對準她腦門劈砍而下!
她機警跳開,卻一腳踩滑,身旁便是好幾尺高的巖壁陡坡,眼見她失依的嬌小身軀就要墜空!
火洵翼分神看向她,冷然神色驟變。
“拉住我!”電光石火一剎那,他凌空飛躍,踩在一個個擋路的敵人腦袋上,趕至她身邊,扯住她手臂猛力上拋,將她摔回地面,救她得免死於非命。
“呀!不要——”就算會摔疼,六七也不吭一聲,但就在他專心救她、無暇他顧之際,冷不防讓一旁的歹徒有機可乘,朝他身上猛砍下去。
“翼!”她急忙正面接下他受到砍擊而倒地的身子,抱著他寬闊後背,朝她後方倒去,指頭觸到他身上不斷冒出的溼濡熱血,叫她不得不接受他受傷的事實。
他捱了一刀——他怎麼可能捱了—刀?他從沒輸過啊!
都是她害了他!
“我……沒事。”他咬牙苦撐,受傷是自己太大意,不是她的錯,怎能讓她露出如此自責的沉痛表情?而且此時他不保護她,還有誰能?
痛楚自背後襲來,身上竄出寒意;就算看不到,火洵翼也能判斷出自己傷勢輕重;這兒離火洵家不遠,至少他得撐著將她送至安全處。
“怎麼可能沒事啊?”她只能任由負傷的他迅速將她拉起,推往更遠方;而後看他再次轉身迎向敵人斬擊。她該怎麼辦?
全身發抖,見他血流不止,她險些落淚;但,眼淚僅能宣洩她的恐懼,在這當口全然毫無益處。她不能哭。她必須變強。她著魔似的複誦決心。
他動作不再矯健,步伐搖晃,應敵明顯有些吃力。
她燒紅了眼,彷彿發狂。她知道要救他,必得先除去這些惱人歹徒。
眼中看到的,除了他受傷而染血的身軀以外,便是賊人們遺落在地上數把發著銀光的彎刀。
要救他——該如何做呢?
六七腦中迴旋映出,最初一幕是先前見到他在闈場上,颯颯非凡的身手,正拳側踢,旋身飛躍,而後浮現的景象是他方才當她面前使出的那套兇狠刀法——奇蹟似的,她幾乎一步不差的默記下來。
繼而她不假思索地模仿起他的步履與勁道,失了自我意志。
可她縱身拾起地上彎刀衝出時,招式卻瞬時蛻變,功夫反而與他極為相似,彷彿與他同樣是個練家子。
“你——”火洵翼與敵人同樣震驚於她失控的模樣。
他知道她並不愚鈍,從她半天內就能輕鬆記牢火洵家隨行將領四十人外貌身家一事可見一斑;但此時的她,除了內力遠不及他,但那稍嫌零亂的刀法,倒還出其不意的擊傷數人;明顯的正在模仿他武功,招式還學的有模有樣,只是缺了內力勁道。
就算是個奇蹟,沒有她天生的模仿才能也辦不到。
記起她曾指著米繆或對他說:“什麼都讓我學,她辦的到,我也可以!”
他的妻子,果然言出必行啊!也許,他撿到一塊塊寶了。
“哈哈哈……”明明略佔下風,可他卻張狂大笑著,像是勝利在握。他的自信反而讓敵人更為不知所措。
“她竟然會武功!”原先並沒收到這件訊息的賊人,見她居然會使火洵家獨門刀法,還沒多加追究,早已心生畏懼。
對付一個受傷的火洵翼或許還能得勝,但對付兩個高手可有待商榷了。
“世子!”從不遠處的樹林後,米繆或率著火洵家部將們匆忙奔出,僅存的十來名敵人見狀,不得不撤退。
六七一見來人,恍若大夢初醒,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