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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找人問路,但在這荒涼險阻的峽谷之中,連野獸也難碰上一隻。
自從他踏進通古斯峽之後,只是第一天曾經碰上過兩個人,可惜這兩個人卻是把他當作對頭的。這兩人是西藏密宗的紅衣喇嘛,是釋陀和釋湛的同門。
齊世傑告訴他們,釋陀死於地震,根本與他無關。釋湛喪身冰川,雖然因他而起,卻也是咎由自取,並非他下的手。但這兩個喇嘛不相信他的話,逼得齊世傑和他們打了一架,點了他們的麻穴,才避開了他們的糾纏。
此際齊世傑走了四天,還未曾走出通古斯峽,倒是有一點希望再碰上他們了。“早知這條路如此難行,我應該迫令他們為我帶路的。”齊世傑心想。
他點了那兩個喇嘛的穴道,雖然十二個時辰之內,可以自解,假料想他們已是驚弓之鳥,決不敢再走回頭路了。
正當他心情煩躁之際,忽聽得蹄聲得得,跟著說話的聲音也聽得見了。
“咦,這好像不是西藏的方言,他們是什麼人呢?”對於流行西藏的幾種主要方言,齊世傑雖然懂得不多,但也已經可以約略分辨了的。一聽就知道他們說的不是漢話,也不是藏話。
但奇怪的是,其中一個人的口音,他聽來卻是似曾相識。
謎底很快就揭開了,那兩騎已經走出山坳,出現在他的面前。
一個是瘦長的番僧捲髮深目,似乎是天竺人。形如枯竹,手長腳長,騎在馬上,雙腳幾乎到地。這個相貌特異的天竺僧人,齊世傑當然是不認識的。
但另一個人,卻不但是他的“老相識”,而且是曾經做過他的嚮導的。不是別人,正是兩年前在魔鬼城邊設下陷阱,替段劍青謀害他的那個“連老大”!
連甘沛看見了他,卻似乎並不怎麼驚異,他指著齊世傑向那天竺僧人嘰哩咕嚕的說了一句話,跟著才對齊世傑哈哈一笑,說道:“好小子,這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總算又給我碰上你了!”他和天竺僧人說的那句話齊世傑雖然聽不懂,料想也是這個意思。他是特地把這個天竺僧人找來做幫手,對付齊世傑的。
這正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齊世傑大吼一聲,就撲上去。
連甘沛哈哈笑道:“好小子,你是自己找死!”他騎著一匹高頭大馬,大笑聲中,快馬疾衝,要把齊世傑踐於馬蹄之下。他恃著有個大靠山,料想獲勝已是毫無問題,樂得一逞威風。最好不必藉助於那天竺僧人之力,就可以把敵人擊倒。縱然不能,至少也得先給齊世傑一個“下馬威”。免得給那僧人看輕。兩年前他和齊世傑交過手,已經知道彼此的本領大致相當的。
那知他的算盤打得如意,結果卻是大大出他意料之外。齊世傑飛身撲來,速度不亞於奔馬,說時遲,那時快,兩人已經碰上。連甘沛笑未已,只聽得“悶雷”也似的“卜”的一聲,連甘沛那匹坐騎前蹄人立,發出暗啞嘶鳴,忽地四腳朝天的就倒下去。連甘沛給拋了起來。原來他這匹高頭大馬是給齊世傑一掌擊斃了的。
那個天竺僧人本來是不把他放在眼內的,看見他掌斃奔馬,這才不禁“噫”了一聲。
連甘沛也好生了得,人在半空,一個鷂子翻身,一對判官筆已是朝著齊世傑勁插下來。
他凌空下擊,只是匆匆一瞥,認穴竟是不差毫釐。左筆插的是齊世傑的太陽穴,右筆插的是咽喉下三寸的合氣穴。這兩處都是人身三十六個死穴之一。的確不愧是點穴世家的衣缽傳人。
但“可惜”齊世傑已經不是兩年前的齊世傑了,兩年前的齊世傑若然碰上這親凌厲的點穴殺手絕招,縱能化解,只怕也會狼狽不堪。但此際的齊世傑,正是身具天竺那爛陀寺與桂華生夫婦所傳的兩門上乘武學,那裡還會把連甘沛的雙筆點四脈的功夫放在心上。
齊世傑一聲冷笑,說道:“且看是誰找死?”中指疾彈,“錚”的一聲,把連甘沛的一支判官筆彈得飛上半空,跟著把手一抄,將連甘沛左手那支判官筆也奪下來了。連甘沛被他掌風一震,倒縱出三丈開外。這還是齊世傑手下留情,想要把他留作嚮導,只用了三分內力,否則若然用到五分,連甘沛不死也得重傷。
齊世傑喝道:“廢銅爛鐵,要來何用?”
隨手一拗,把那支奪來的判官筆折為兩段,便要過去生擒連甘沛。連甘沛跌了個四腳朝天,此時還未曾爬得起來。
忽聽得那天竺僧人用生硬幹澀的漢語喝道:“娃娃,你的龍象功是從那裡學來的?”話猶未了,齊世傑只覺微風颯然,一根竹樹已點到了他背後的風府穴。
原來這個枯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