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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大姑是個武學的大行家,聽得出楊炎用的是“傳音入密”的上乘功夫。這門內功她雖然也會,自問卻是尚不如楊炎。
楊炎剛才兩次發出泥九,暗器手法的精妙,雖然亦已足以令得楊大姑驚異不已,但比較來說,練暗器的功夫還是要比練內功容易得多的。
一個年紀似乎還未到二十歲的小叫化,內功上的造詣居然勝過她練了幾十年功夫的楊大姑,這更最令她不僅“吃驚”,而是“震驚”了!
她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暗自想道:“這次可真如俗話所說:八十歲老婆婆倒繃孩兒,是我走了眼了!這小叫化的武功足可以和當世的一流高手並駕齊驅,他、他是什麼個來歷呢?”
宋鵬拳和胡聯奎二人此時亦是方始如夢初醒,定下神來。宋鵬舉說道:“師姑,你的六陽手真是神妙無比,打得那個小丫頭慌忙逃走,令得弟子大開眼界。不知還要練多少年才能練得到你老人家一半的功夫。”
雖然不無討好師姑的成份在內,這番話可也是他的真心說話。說到楊家的“金剛六陽手”功夫,他的師父楊牧本來就不如姐姐。而楊大姑有生以來,恐怕也是以剛才這一戰最為吃力,逼使她不能不把六陽手的功夫發揮得淋漓盡致的。
想不到拍馬屁拍到馬腳上,楊大姑沉下了臉瞪他一眼,說道:“少說廢話,好好躺下養傷吧。”
胡聯奎道:“師姑,那小叫化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人,但料想他也不會胡亂說說話的,他說出世傑師弟的下落,咱們倒也不妨姑且相信他的說話,到魯特安旗去打聽打聽。”
楊大姑道:“不錯,這小叫化的話是可以相信的。不過你們還得養兩天傷。”
宋鵬舉道:“師姑,不如你先到魯特安旗去找師弟吧,我們的穴道已解,不敢再勞你老人家操心了。”
楊大姑又是狠狠瞪他一眼,說道:“你好糊塗,你們好歹是我的師侄,我不替你們操心?誰替你們操心?你們傷未愈,我豈能拋下你們?要是再碰上鄭雄圖這樣的惡對頭。你們對付得了嗎?再說這兩天你們自己能夠自己照料自己嗎?為了一個兒子,不顧兩個師侄的死活,這樣的事情,你以為是我應該做的嗎?不是看在你尚在病中,我老大的耳刮子賞你!”
“不錯,天下那有不想念兒子的母親?但反正我已等了兩年多了,再等兩天,算得了什麼。少說廢話,乖乖的給我躺下來養傷吧!”楊大姑最後說道。
宋鵬舉給她一番斥罵,心裡倒是不覺有點熱呼呼的,暗自說道:“師姑外表雖然兇惡,心腸倒是很熱。我只道她一向討厭我,想不到她會把我當作子侄看待。”當下不禁熱淚盈眶,說道:“多謝師姑。”
楊大姑皺眉道:“這麼大的人還流眼淚,不害臊麼?叫你少說廢話,你怎麼又不聽話了。”說罷不再理會他們,獨自站在門口,凝神遠望。
只見她一副茫然的神色,似乎是在想著心事。
她是在想念自己的兒子麼?宋鵬舉是這樣猜忖她的心裡的。找了兩年,如今方始聽見兒子的訊息,但告訴她這個訊息的卻又是個來歷不明的小叫化,她能夠不患得患失,又喜又驚麼?
但這次宋鵬舉卻猜錯了。
這次她在想的倒不是她的兒子,她想的是雲紫蘿,是那個小叫化。“奇怪,在這小叫化的身上,也似乎有云紫蘿的幾分影子,他,他是什麼人呢?何以我會覺得與他竟似有幾分相識?”當然她還是不敢懷疑這小叫化就是雲紫蘿的兒子的。
楊炎跑出了山神廟,他也在想著一個人。
“那個行事古怪的女子,此際恐怕已經跑到山下了吧?她的輕功不遜於我,恐怕是追不上她了。”不知怎的,他雖然有點害怕見到這個喜怒無常的“小女魔頭”,卻還是希望再見到她。
他只道再也見不到那個少女了,不想心念未已,忽地眼睛一亮,在他的前面,坐在一塊石頭上的,不正是那個少女是誰?
少女側目斜睨,臉上似笑非笑的神氣好像在說:“我早知道你這小子會追我來的!”
楊炎有點尷尬,硬著頭皮走上前去作了個揖,說道:“姑娘,我,我……”他想解釋剛才用泥丸打她之事,一時間卻不知怎樣措辭方始適當。
少女“噗嗤”一笑,說道:“你怎麼啦?嘿,嘿,想不到你這小叫化倒是很會騙人,說什麼不懂武功,我都給你騙過了。哼,你的武功好得很啊,是誰傳授你的。”
楊炎說道:“剛才之事,請姑娘你,你莫……”“見怪”二字尚未出口,那少女又笑起來了!
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