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讓你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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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721　暑假

女兒的小姨放暑假回老家，她也鬧著要回。她爸說不行。她賭氣背向而立。她爸說：“你可想好了：第一，鄉下太陽大，沒幾天就曬成非洲小妞了，到時候我可認不得你了；第二，鄉下蚊子多，緊叮你這個白白胖胖的丫頭，到時候你就成包老爺了；第三，鄉下沒空調，難保你不成為痱子大王。”女兒依然撅嘴搖肩。無奈，同意。這個沒良心的主兒，成日裡緊隨我的小尾巴，跟我說了聲８８，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第二天，打電話說在小姨家住的，很開心。

第三天，說回到奶奶家了。晚上躲被子裡哭了，說想我。我說，我也想你嘛。

第四天，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要我也回老家，要接過來也不同意，只一個勁地要我回去陪她玩，小朋友們一個個聽說她感冒還沒好，扭頭就走了，沒人玩。她爸接過電話以轉移話題之計勸解半小時未果，我說把電話給奶奶，跟她說，明兒實在要回就送過來吧。半夜她奶奶洗好衣物，打好了包裹，做好了返漢的準備。

第五天，報告說在山上三奶奶家的鄉間野味館玩的，很開心。

第六天，小姨過來陪玩。

第七天，狀告涵涵天天打她這個姐姐。我說，把你舅叫來接電話。這可了得，小時候，我讓小我兩歲半的兄弟從村北追打到村南。到這一代，大了五歲半，本想派她回去給我報仇，這倒好，打聲依舊。

第八天，沒電話。

第九天，打過去，問她感冒好了沒。她說，你都問了八遍了。

第十天，問她，暑假作業做了沒啊。她說，好熱好熱，我出去吹風了。

從此，不打電話過去，她絕不打過來。她爸極其失落：“養不家的小丫頭，樂不思蜀了！”

080729　大事小情

（本文發表於2009。8。13《楚天金報》流行雜誌欄目）

說來可笑，我們家的事，大的，我作主，小的，他當家。這個大事，不是笑話裡所說的，美國今天想打誰，聯合國明天誰老大；小事呢，也是你想象不到的小，比如，湯裡該放多少鹽，土豆是切片還是切絲，諸如此類。（不過，是指揮，不是操作啊，他還沒有“墮落”到那一步。）

形成今天這樣的局面，可不全是我的錯，他其實蠻大男子主義的，容不得老婆比他強，“否則那還活個什麼勁哪！”——這是他的原話。可是有一點，他懶。依我的意思，懶倒是一個冠冕堂皇的詞，其內在原因是為了逃避責任。這就有點小男人的味道了。天總得有人給頂著吧，那就只好我上羅。

寄人籬下Ｎ多年，我說買房子吧，他說哪來的錢啊，我說借嘛，現代人不都是提前消費，他說要借你去借。——這個不爭氣的傢伙！無奈，只好動用我所有的關係。

房子買了大半年，他不知道房子方位何在。更好笑的是，辦貸款，銀行打電話下來核對：“某先生，您的房子多少平米啊？”——“不知道。”“那您多少單價買的哩？”——“不知道。”“您要貸多少款總該知道吧？”——“這個，也不知道。”銀行的人懵了：“請問先生，房子是您的嗎？”——“那當然了，要不，我老婆抱一大堆錢送哪去了！”——這一點他倒是相當肯定。“那麼，您的房子買在哪個小區？幾棟幾單元幾樓呢？”——“呃。。。。。。不知道。”——差點把那大個事給說黃了。

後來裝修，找什麼樣的公司，買啥樣的拉手，都是我一手操辦。施工現場，他總共去過三次，其中兩次是給工人送水。有時候我忍不住給他彙報一下進展情況：“唉，廚房裡的冷熱水管位置裝偏了些，櫥櫃不好打，天然氣表那個格子小了些，開關閥門只怕有些麻煩。”“啊，不是吧？”他一聽，直蹦：“那麼辦哩？那麼辦哩？你怎麼監工的嘛？這些小事都考慮不周？”我用白眼翻他：“那你去監工啊，你那麼細心。”他立馬熄火：“你弄了個半截子的爛攤子，想推給我？死心吧你。”

入住之後，有天晚上他問我：“咱地板是麼牌子的？”我說：“你還關心這個啊？”“嘿嘿，有人問我，我答不上來，他笑話我呢，說我哪象個男人啊，啥事不當家。”“你就說，你是老大撒，有秘書給你安排一切呢。”“告訴我吧，沙發哪兒買的？餐桌几多錢一張？咱裝修一共花了多少萬啊？”我翻出一疊單據，說：“你慢慢看吧，背熟羅，明兒好應付檢查。”他捏著單據，愣了半天神，丟給我說：“算了，睡覺了，再有人問，我就說問我老婆。沒啥，他們想當甩手掌櫃還當不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