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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裡面倒是冬暖夏涼,但是人別進去,一進屋兩隻耳朵就啥也聽不見了。三臺微波功放加上三臺五匹空調發出的響動就有一億隻綠豆蠅似的。但還不能不進,每隔兩個小時,值班人員就得拿著工作日誌跑進來,把幾十個引數仔仔細細記錄一遍,沒半個小時絕對完不了事兒。要是趕上有些引數不正常,還得用內部電話和值班室的監控裝置相互對照,不把引數搞明白就別想離開。
回到值班室之後事兒也不少,一個小時記錄一遍監控裝置引數,還得時不時盯著三十多臺大電視,觀察接收訊號的實際表現。一旦出現雪花、破圖了,還得馬上和電視臺相關部門聯絡,找到問題原因並及時解決。
最操蛋的還要算宿舍隔壁那一屋子不間斷電源,整整四個大衣櫃的體積,這是專門給值班室裡的監控裝置準備的,能堅持十四個小時。裝置間的電源是三路供電,來自三個不同的電網,只要bj城不是全面停電它就沒事兒。這些不間斷電源只要開機就會發出低頻噪聲,這種聲音平時好像聽不太出來,但你別躺下,剛一閉眼,耳邊就傳來嗡嗡嗡的低吟,凡是在這裡值班的人,無不對這種聲音恨之入骨,真是睡不著啊。
這也是一個大部委下屬的半保密單位為啥要面向社會招聘運營人員的根本原因,幹這個工作容易得神經紊亂,好幾個老職工都神經衰弱了,拒絕再上站值班。他們都是航天部的正式編制,家裡的人都在部裡,沒法強制他們去值班。但社會招聘的就容易多了,你不幹有人幹,手續上沒那麼麻煩。而且這種低頻損害是緩慢的,不幹上幾年你根本感覺不出來。從這一點上講,他們已經違反了勞動法,沒有事先告知這些潛在的危害。但在九十年代的時候,勞動法還不那麼健全,你就算想告也沒地方告去。
除了這些之外,一到冬天還有比較苦比較危險的活兒,那就是去天線上掃雪。如果天線上有積雪,就會影響發射功率,這時還不能把天線立起來讓雪自己掉落,就得靠人工拿著長掃把、綁著安全繩、順著檢修通道鑽到天線拋物面上去手動掃。
寒冬臘月的天氣,迎著刺骨的西北風,在光滑呈幾十度角的天線平面上攀爬,還得掃雪,這個滋味是啥光琢磨琢磨就夠了。而且你還不能太靠近天線中間的部位,那地方微波輻射非常強,就和微波爐一個道理,對人體損害很大。身上還得穿著幾十斤重的防護服,身體素質稍微差一點的都爬不上去,更別說攀爬掃雪了。
不過在洪濤眼裡,這些苦好像也沒啥。他從小就有一個本事,能讓自己不愛聽的聲音從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再加上他幹了幾年調音師的工作,對噪聲有了比較強的適應能力。旁邊發著迪曲照樣是吃得飽睡得著,毫不在意。而且他還發明瞭一個躲避不間斷電源低頻噪聲的方法,那就是把床鋪搬到值班室裡睡覺,由於隔著兩個屋子,值班室裡基本聽不到那些低頻噪聲,可以安然入睡。
難道這麼簡單的辦法別人都沒想到嗎?想到肯定是想到了,但一直沒人敢這麼做。因為值班室有規定,不能抽菸、不能住宿、不能長時間開門,這是為了保證值班室裡的空氣潔淨度,以免影響那些比較金貴的進口監控裝置。對於那些循規蹈矩的職工來講,他們可以和領導臉對臉發牢騷甚至罵娘,但絕對不會去違反這些明文規定,這是在大單位裡混日子的第一要素。不能破壞規矩,否則會成為眾矢之的。
可洪濤可不管這一套,他也沒打算玩命鑽營去大部委裡過旱澇保收的日子,他來上班的主要原因是滿足自己的需求。這些規定對他而言就是個屁,老子就不遵守!第一天值班就在值班室裡抽菸,和他同班的那位老職工小心的提醒了他一次,在得到否定回答之後也就不吭聲了。幾次之後,哪位老職工也開始在值班室門口抽菸,不再去樓道里的廁所,再然後就和洪濤同流合汙了,一起在值班室裡抽。人就是這樣,他們幹啥事兒都需要一個帶頭的,好像有了帶頭的之後他們本身就沒責任一樣。
這種情況吳導很快就知道了,因為他不抽菸,只要一上站進屋就能聞出來。不過他也沒吱聲,假裝不知道。運營值班的工作性質他比誰都清楚,讓會抽菸的人在這裡一待就是一天半,每次抽菸都得去樓道里的廁所站著抽,夏天熱冬天冷還有蚊子咬,確實有點為難。
那些電子裝置到底會不會因為抽菸損壞他也清楚,它們其實就是幾臺計算機,只是更專業而已。煙油確實對它們有一些損害,但達不到影響使用的程度。兩害相較取其輕的道理他也懂,只要能把地面站運營工作做好,他就已經足額完成任務了,至於說這些裝置能用十五年還是十六年,管他屁事兒!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