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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半夜的時候忽然發冷,掀起幔簾,連忙推了推躺在自己床邊腳踏上的雪雁:“雪雁,快起來,八成是下雪了,你到對面的熏籠上睡去。”
原來雪雁晚間的時候執意要陪著黛玉,就窩在了小小的腳踏上,下面雖撲了厚厚的棉被,但是寒氣還是直往上竄。黛玉一叫她,雪雁立即醒了。
“姑娘快躺好,我去外面瞧瞧。”說罷,披上了一件貂頦滿襟暖襖往出走。
黛玉隱約聽見雪雁和人說話的聲音,不大一會兒,小丫頭連跑帶顛的回來,兩隻手不斷的搓揉,蹲在炭盆子邊上取暖。
黛玉好奇的問道:“剛剛誰在說話?”
雪雁將火盆上的銅罩揭起,拿灰鍬重將熟炭埋了一埋,拈了兩塊素香放上,仍舊罩了,至屏後重剔了燈,“沒什麼,是咱們院子裡巡哨的行媽媽,聽到咱們這兒有動靜便過來問問”雪雁忙完了這些,又跑到茶格上取了杯盞,從牆根處暖著的溫水爐子裡倒了杯水,“姑娘,喝杯茶,暖和暖和,我叫行媽媽去取熱的湯婆子了,給姑娘重新暖暖這被子。”
黛玉就勢喝了半盞,笑道:“你先燃上熏籠,到那兒睡才好安穩。天可是下了雪?”
“可不是鵝毛一般,院子裡厚厚的一層,怕是明日表少爺、悠姐兒又該高興了”
雪雁的話剛落,內室的氈門簾外有人小聲問道:“雪雁姑娘,我是行媽媽,來送湯婆子”
雪雁將簾子微微掀起一個小角,迎進來一位三十上下的婦人,蜜合色的棉襖,玫紫色的比肩褂,一色的半新不舊,顴骨微凸,顯得眼睛特別的大,此刻正笑意盈盈:“姑娘冷壞了吧,快叫雪雁姑娘幫您暖上”
黛玉笑道:“快給行媽媽到杯熱茶,你們守夜不易,我們這些沾福氣的人可要好好的謝謝你們”
“可不敢當姑娘的誇,這本是該做的事兒。”行媽媽接過了雪雁的茶盅子,說道:“姑娘這裡夏時候尚好,一到了冬日便冷得厲害,炭盆子雖暖,但總不濟事,再說了,炭燒得多,屋裡還悶悶的,人聞了頭疼。”
黛玉身子往床頭湊了湊,方便雪雁拿湯婆子暖被,腳底處傳來熱熱的感覺,整個人一下子暖和了不少。“行媽媽說的是,不知道可有好的法子?”
行媽媽本是個二等的僕婦,京城人士,一家四口賣身到林家,她男人曾做過鏢局裡的鏢師,後來一次走鏢的時候出了意外,好在保住了性命,算是不幸中的萬幸。行媽媽年輕的時候與丈夫是同門師兄妹,學過幾年的功夫,等閒的宵小之徒不是她的對手,因為家境困難,聽牙婆說林家要買人,為了養家糊**命,一狠心就要賣身進府。行媽**丈夫也是個性情中人,心疼自己的婆娘,一聽說孩兒他娘要賣身養活一家老小,非要跟著,就這樣夫妻倆再帶著一雙兒女進了林府。
今晚正巧輪到行媽媽這一班值夜,二十來人將繁花塢圍得是滴水不漏,怕是院子落只鳥都能聽見。沒人敢議論府上為何派了這些人看守,在行媽媽看來,主子的事兒只管照著辦就是。
她以往見黛玉不過是遠遠的瞧,從沒這麼近的接觸過。今日要不是自己恰巧去取熱水,也見不到出來看天氣的雪雁。
行媽媽倚在小杌子上坐了,笑道:“不知道姑娘睡不睡得慣火炕,我瞧著咱們暖閣裡臨窗的大炕就不錯,命人熱熱的燒了,一夜好眠,卻不會有那股子怪味。”
黛玉是江南人,在賈府的這些年也是用慣了大床,在她看來,只有賈母、王夫人那般的年紀才用火炕,她說道:“硬邦邦,怪硌人的。這院子的舊主人八成是喜歡,我看那火炕做的極其的精緻,甚至還有青磚鋪成的火地。我雖用不慣,可是你們這些守夜的媽媽們用著倒合適,等天暖了叫家裡請瓦匠來,重在小西廂搭個地火,也叫你們受用。”
黛玉和行媽媽說了幾句話,精神頭便不大足,行媽媽見狀,忙起身告辭,雪雁服侍了黛玉重新躺下,自己去了對面的熏籠上對付一夜。
第二日一早,黛玉未等雪雁來喚,自己便醒了。掀開帳子一看,雖然門窗掩映,但是透過來一股子光輝。黛玉以為是天放晴了,忙踩了鞋,披上家常穿的鏤金百蝶穿花雲錦襖。從玻璃窗往外看去,大雪下了一夜,地上能有一尺厚的積雪,天上仍棉絮一般飄飄揚揚的往下面灑。
雪雁和雁蓉正端了熱水盆子讓裡走,“姑娘洗漱了,天冷,也不知道表少爺、表小姐他們幾時能來?”
黛玉一笑,天短,榮澤這孩子便時不時的賴床,每次必是晴雯那邊催了三四次才成,她與雪雁二人說道:“表姑娘必定是要按時來,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