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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吃素的,一揚手,就將薛蟠的腕子抓在手中,冷笑道:“什麼地方跑出來這麼個渾人?也敢在我家大爺面前充場面?瞎了你的狗眼。”別看薛蟠高高大大的,但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怎麼會是韓勝的對手,這一抓,薛蟠疼的險些沒從馬上摔下來,不住的告饒。
“韓勝,快放手,你這是幹什麼,再嚇到了薛家大爺。”林致遠故作不滿的看向韓勝,“快向薛大爺賠禮道歉。”
薛蟠本有怒火,但見林致遠這樣的和氣,氣也就去了兩三分,自己在馬上揉了揉手腕,訕訕的說道:“兄臺這個下人還真是有些本事,哥哥走南闖北,見過的好漢無數,今日總算遇著敵手了。不知好漢在哪門哪派學藝?也叫在下長長見識。”
韓勝一打馬鞭,早就轉身護在了林致遠周圍,理也不理薛蟠。
薛蟠被臊了個滿臉通紅。周圍有人注意到這裡發生的事情,這些人大多認識薛蟠,卻不知道林致遠是個什麼來歷。見薛霸王受氣,也有想上來打太平拳的,趁機賣個乖。只一看到林致遠滿身的貴氣,又紛紛畏縮不敢近前。
這姻親中有一人名喚吳良吉的,乃是賈蓉的親孃舅。吳家早些年光景還好些,自打賈蓉的娘沒了,日子也就越發的難過,不過是靠著寧國府裡還有門富貴的親戚罷了。
吳良吉先時透過賈蓉認識了薛蟠,每日裡鬥雞養鳥也少不了他,今日見薛蟠受辱,自然要上來助助威。只是他不比別人,別人尚不認得林致遠是誰,可吳良吉一清二楚。前些時日林致遠去東府祭拜,外甥賈蓉那是鄭重其事的為自己介紹了一番,私下裡又告訴他,林致遠來頭極大,要自己好好的把握機會。
機會,這不就是來了嘛
吳良吉諂笑道:“原來是林賢弟,我剛剛就瞧著像,只沒敢認。我來為賢弟介紹一下,這可是咱們京城中有名的多情郎君,薛蟠薛大爺。”又轉向薛蟠,“薛大爺,這位林公子和你們家也算得上是親戚,榮國府大姑奶奶的婆家侄兒。”
薛蟠暗暗“呸”了一聲,都是榮國府的親戚,至於這樣叫自己下不來臺嗎?
“真是,那句話怎麼說的?大水衝了…。。什麼玩意兒?”薛蟠有意賣弄一下自己肚子裡的墨水,只是沒料到反出了大丑,剛剛還想起來的話,轉眼就忘得一乾二淨。
吳良吉心罵這真是個扶不起來的阿斗,只嘴上繼續替薛蟠圓話:“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薛蟠忙接道:“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你看看,我這記性,林兄弟可不要笑話我唉,相逢既是有緣,我明日做東,請林兄弟在惠斌樓吃酒,再叫上寶玉,他最喜歡湊熱鬧。”
林致遠厭煩和這種人說話,沒得糟蹋了好心情,只敷衍的說道:“薛公子的好意在下心領了,只是林某尚有家孝在身,多有不便。”
“唉,這有什麼,吃個酒又能如何?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就這麼說定了,明日我去林兄弟的府上找你”薛蟠一臉的無所謂,可見此人渾成什麼樣。
林致遠眼中寒光一閃,道:“薛公子還是小心說話的好,皇上最重孝道,天下人皆仿習之。我耳聞薛家乃是皇上的奴才,這樣不顧忌行事,怕要惹來大禍啊”
薛蟠一聽“奴才”二字,氣的滿臉通紅,這分明是在作踐自己。手上的馬鞭一揚,就要抽打過去。吳良吉見勢不妙,有些想跑,他原是想借機兩邊討好的,可不想惹上是非糾紛。眼見這一鞭子就要抽下來,周遭人紛紛驚呼,離著近的也恐遭到無妄之災。
說時遲,那時快,薛蟠只覺得手心一痛,再仔細瞧,馬鞭已然不見。
他欲低頭尋找,卻發現林致遠的鞭子上卷著一條與自己的那根極為相似的馬鞭。
林致遠笑呵呵的說道:“薛公子手上不穩啊,這馬鞭雖不值錢,但到底,也是件‘兇器’不是?薛公子可要仔細了,小心被這東西扎到手。”說罷,手腕一抬,薛蟠的那根馬鞭就如同利劍般,帶著冷風,嗖的一下子,硬生生的扎進地面。
眾人瞪大眼睛,幾乎以為是錯覺。
青磚的路面,薛蟠的鞭子沒進去多半截。剩下的另一端,軟軟的癱在地上。
薛蟠只覺得渾身直冒冷汗,嘴角直哆嗦,一陣一陣的後怕。
剛剛那股子的強勢勁兒也沒了,顫顫巍巍如同八旬老者般在自家小廝的攙扶中下了馬,“林兄,不,林公子,林大爺。在下有眼無珠,還請林大爺多多的包涵,不要和薛某計較。”
吳良吉嘴巴大張,還不能從剛剛的那一幕中緩過來。直到旁邊有人輕拍他,他才意識到眾人已經開拔,單他一人擋在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