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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氣量小,因為幾句話的口角還在朝堂上與史家的兩位叔叔為難,叫嬸子們將她好生的訓斥了一番。
黛玉一向與史家沒什麼熱絡的情誼,年下史鼎的妻子送禮去蓮花衚衕,黛玉只叫了羅大娘接待一番,並未親自出面。史湘雲與薛寶琴都在賈母面前深受寵愛,在某些人的眼裡,便是親孫女也不過如此。
黛玉並不屑於和史湘雲斤斤計較,在薛寶琴時有時無的怠慢面前,她也只一笑而過。現在見薛寶琴代哥哥來道謝,黛玉並不感到意外,薛家的閨閣紅顏都拿得起放得下,一個薛寶釵不能叫人小覷,她的同宗妹妹也未必會差到哪裡去。
黛玉直言道:“寶琴妹妹可曾聽你哥哥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雖講了些,但是哥哥只怕我傷心,有些話卻吞吞吐吐。”
黛玉沉聲道:“既這樣,我便與你交代個實地兒。你哥哥薛蝌並不是我們家營救出來的。涼州軍與幽州並不隸屬一地,哥哥知道訊息也遲,況且他們是有備而來,訊息瞞得密不透風。若寶琴妹妹認為是被我們家連累的,這我們也能理解。”
薛寶琴忙搖頭,“林姐姐哪裡的話。我們謝還來不及,怎麼說那樣無情的話。”薛寶琴再不通情理也知道,沒有林家,哥哥早就命喪涼州,如何能怪罪人家,說到底是薛姨媽母女倆貪心不足,非要在邊疆地帶鋌而走險。
黛玉面容稍緩,目光溫和了許多:“也不怕你笑話,當時我們家亂成一團,急急忙忙就要回京,誰知善公公卻帶去了皇上的聖旨。訊息就長了翅膀一般傳到了涼州軍的耳朵裡,他們有意賣個人情與我哥哥,就將薛家兄弟送到了幽州知府衙門,將將好趕在我們回京之前。”
黛玉也不想做那個留姓留名的好人,林家確實沒在這件事兒上出力,甚至有點冷眼旁觀的意思,還不如早早的叫薛寶琴知道,免得將來有小人在這上面做文章,也算是未雨綢繆吧。
涼州軍的人的確是受著三皇子的調遣,監國皇子的本意是讓哥哥揹負上罵名,再出面做好人,叫哥哥死心塌地的跟隨自己,可誰承想皇上卻在這個時候醒來,還召哥哥進京伴駕。
真可謂是世事難料,人生無常……
命運弄人,薛蝌因為林家受到了牽連,也因為林家救了一命。
薛寶琴聽罷黛玉的話,已然明白了一切,心中稍稍有點失落,不過她不會傻得去問林家為何得罪了涼州軍,也不會對林家急匆匆回京的事兒刨根問底。
林、薛兩家在林致遠登科進榜的時候就已經不能同日而語了,一個是朝廷新貴,一個是沒落皇商……
薛寶琴捧著黛玉回贈的厚禮,落寞的回了西跨院,第二日,薛蝌藉口養傷一事到賈母那裡回話,賈母也不強留,只吩咐了林之孝親自去幫忙收拾宅子。又當著王夫人和薛姨**面兒將寶琴的一應釵奩之物送到了賈母之上房,將西跨院並蘅蕪苑清了個乾淨。
一晃兒就到了十六這日,按照宮中慣例各椒房殿的眷屬們可進宮朝見,一敘天倫之願。
王夫人早早的穿戴好了朝服往賈母上房去。天空陰霾的很,說來也奇怪,打從黛玉進京這幾日,老天爺就沒放晴過,不是陰雨綿綿,就是瓢潑大雨,王夫人只覺得背脊上都長了溼疹。
正愣神,腳下一滑,險些摔倒在青苔上。
彩霞慌忙扶了一下,但王夫人的腰還是閃了一下。王夫人這把年紀……傷筋動骨可是大事兒,明明疼的已經額角冒汗,只還是硬撐著要往前走。
彩霞求道:“太太,咱們還是坐藤椅吧”
王夫人死死的看了看牌匾上的“宣瑞堂”三個字,只得說道:“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到了此地要下轎下馬,算了,還是走吧。”她幾次三番的試圖忽略那股子鑽心疼痛。
彩霞再不敢多言,老太太住的院子比王夫人的榮禧堂小了些,但是奢華的程度後者遠不能及,對於這一點,王夫人總是耿耿於懷。
主僕倆進了屋,卻見賈寶玉已經穿著打扮好,襲人和紫鵑一左一右服侍著。
賈寶玉見到母親忙迎了上去,笑挽著王夫人的手:“兒子給太太請安。”
王夫人不由得將力道轉移到了兒子身上,摸著賈寶玉的一身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紅箭袖問道:“今兒這顏色鮮亮,衣裳也沒見你穿過,是誰侍弄的?”
襲人剛要討好,就聽賈寶玉說道:“都是紫鵑的功勞。”
襲人臉色一白,下意識的看向紫鵑,卻見紫鵑雖有喜色,但絕不是倨傲之態。襲人就想起了鴛鴦對自己說過的那些話,不免收了爭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