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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蓉端著托盤,在柳家的面前輕飄飄的走過,黛玉就見柳家的那眼神從左轉到右,一刻都沒離開。
林致遠捏起一個放在手心裡掂量:“柳嫂子,我再問你,白姨娘到底是不是二太太的內應。當年林家發生的一樁樁憾事,到底是不是白姨娘所為”
黛玉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柳嫂子,生怕落下一個細節。
柳家的垂著頭,就是不肯說話,似乎剛剛衝林致遠拍胸脯下保證的根本就不是她。
立在飯桌前的雁蓉扭頭看向林致遠,就見林致遠詭秘的衝雁蓉一笑,黛玉還沒反應過來出了什麼事兒,卻有一向知書達理的雁蓉從後腰間上掏出把銀光閃閃的繡花剪子,針尖就衝著柳家的。
一邊是銀錠子,一邊卻是叫人毛骨悚然的利器,不得不叫柳家的心裡打怵。
“表少爺,你這是……什麼意思?”
林致遠冷笑道:“柳嫂子這麼聰明的人會不知道我的意思?榮華富貴,自毀前程,你任選一個吧”
柳家的想到了漸漸長大的女兒,趙姨娘那老不死的,什麼玩意兒,當年也不過是自己的手下敗將,就因為會巴結老爺,才上了老爺的床,這些年竟沒個好臉色給自己。偏偏她侄兒還惦記上了五兒的花容月貌,一想到趙家的臭小子,柳家的氣就不打一處來,越發的恨上王夫人。
柳嫂子一把抓起托盤裡的四個大元寶,猛往懷裡揣,繼而堅定的看向林致遠。
林致遠眼睛一眯,笑道:“我就欣賞柳嫂子這爽利勁兒,你放心,今兒說的話,出了屋子誰也不認,王夫人就算是找到我的頭上,我自然也會給柳嫂子兜住。”
柳家的心裡落了底,這才說道:“表少爺要是問當年的事兒……”她小心的覷著黛玉,“找我就算是問對人了,旁的未必都清楚。表少爺剛問白姨娘,我只這樣和表少爺說,白姨娘未必就是好人,但也絕非惡人。二十幾年前榮國府大姑奶奶出嫁,多年不出,好容易做了胎,老太太歡喜的什麼似的。要是算算年紀,只怕也就比過世的珠大爺小兩歲。”
林致遠若有所思的看向黛玉:“自然就引得二太太不悅了”
“表少爺說的是,頭一個不高興的就是二太太,奴婢也是後來聽說大姑奶奶的頭一胎滑了,再加上榮禧堂來了個客人,奴婢就越加肯定和二太太脫不了關係。”
黛玉和林致遠幾乎是異口同聲:“什麼客人?”
柳家的望向黛玉,提點道:“大爺或許不知,但是姑娘應該還記得,我們家寶二爺有個寄名乾孃?”
黛玉恍惚記得有這麼個人物,似乎比靜虛還不堪,“馬道婆怎麼了?”
“姑娘,表少爺想啊,那馬道婆什麼東西,憑什麼就做了寶二爺的乾孃?還不是因為她有個好師傅要說馬道婆的師傅,真可謂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好能耐。奴婢那個時候還在大廚房做事,馬道婆跟著她師傅進府的時候,周瑞家的就叫我做幾個小菜,在小抱廈裡陪客,馬道婆是三杯酒水進肚,什麼話都往外抖。聽她那意思,大姑奶奶滑胎……與馬道婆的師傅脫不了干係。”
林致遠起身就要往出走:“馬道婆的乾孃現在何處?”
柳嫂子為難的回道:“可惜兩年前死了。咱們是無據可查。”
兩年前……那不就二叔去世的時候?
時間為何趕得這樣巧?二太太剛與靜虛商議妹妹服喪之後的打算,馬道婆的師傅便去了?
柳家的見表少爺和林姑娘都默不作聲,知道自己的一席話定是有要緊的資訊,柳嫂子不禁心中大定,忙道:“還有呢,表少爺、林姑娘不知道,當年出事兒不久,白姨娘的一雙爹孃就死了,白蘭有個妹妹,奴婢也見過幾次,根本就不像外面傳的那樣風言風語,沒有良心,奴婢當年年紀輕,不懂得裡面水深水淺,竟還偷偷的打聽過,原來最初的流言卻是從周瑞家的那裡傳出來的。”
又是周瑞家的
黛玉緊咬銀牙,恨不得吃這個二太太的配房,此人實在可惡,幾次三番的給林家難堪,王夫人好些惡毒的主意都是出自此人之手。
“哥哥,咱們索性就找白姨娘問個清楚。”
林致遠一把按住黛玉,不容分說的搖頭,面色凝重道:“妹妹仔細回想二叔的話。”
黛玉眼前似乎就浮現出當年回家見父親最後一面時候的情景。
父親躺在病榻上,拉著自己叫自己將當年舊事爛在肚子裡,可黛玉知道,父親一定是心中難平憂憤,就是母親……母親也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