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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風俗有所耳聞,不滿公主殿下,當日破天牢而出的大皇子,就曾經為了逃亡而撇下了前去營救他的妹妹。民女眼睜睜看著花一般的少女倒在血泊中,斷臂一隻。人命如草芥,真是觸目驚心。公主想啊,那少女還是羌夷正兒八經的皇室子女呢,他們都不管不顧,更何況是您?”
十八公主倔強的扭頭面壁,不肯看向黛玉以及這滿地的腥木菊。
黛玉撿起了一枚,託在掌心緩緩的伸到十八公主面前:“難道殿下願意一輩子活在這毒癮之下?難道甘願永生被人抓著把柄?民女雖不知當初是何等的決心促使公主劫天牢,但事實上,過後這麼久,並沒有人理會公主,不是嗎?反之,皇上本可以因此將公主治罪,卻仁心仁德,並未就此而深發落。公主不妨想一想今後的路,是一輩子關押在這大殿裡,還是求得皇上的一線生機。”
十八公主慢慢抬起了頭,躊躇半晌,手指前探。林致遠登時毛孔豎立,戒備之心頓起。就見十八公主掐住了腥木菊的葉柄,如同老舊的笨水車似的,緩緩的放進了自己的口中,一點一點咀嚼。
苦澀頓時盈入心頭,是熟悉的味道。十八公主從三歲起開始被生母強制著服食這種東西,毒素越積越深,她也曾翻閱過醫術,上面記載著,常年食用腥木菊必將短壽,可不吃,又挺不過當前這一關。飲鴆止渴,說的就是十八公主現在的心境。
“你們要本宮怎麼做?”
林致遠心中長出了一口氣,只要十八公主肯鬆口,那一切都好辦。林致遠忙趁機問道:“殿下,臣敢問按照您原本的計劃,逃出觀風殿後該當如何?可有接應你的人?”
十八公主面對黛玉尚有一絲的意動,可是當林致遠問起的時候,就如同刺蝟似的充滿了戒備。
“公主殿下別誤會,若是您不願意說,這也無妨。”
十八公主悶聲道:“沒有。”突如其來的一句叫眾人有些突兀。
“沒有人接應本宮,除了小安子。”十八公主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小安子,“不過就算是他,也是看在腥木菊的面子上才決定要來幫本宮。當年,本宮的生母帶著腥木菊的種子從幽州嫁進皇宮,其實就是帶著一死的決心來的,要是種子不能成活……本宮的生母甚至來不及等到皇帝寵幸,就會被體內的毒素活活折磨死。你們不是想知道羌夷人在京城裡的內應嗎?好,本宮告訴你們,只要掐斷腥木菊的來源,他們都會現出原形。”
林致遠便問:“腥木菊攜帶輕便,就是從外地運來也不費吹灰之力,下官如何能防得住?”
“哼,大人以為這腥木菊是遍地開花的野菊?沒有羌夷特有的養花秘術,別說存活了,就是保鮮都成問題。母妃生前花費無數艱辛,才在上陽宮裡繁育出這一小片,所以大人若想找到線索,只需打聽城中哪處的花匠最好,或許還能知曉一二。”
林致遠大喜,忙躬身行禮:“多謝公主提點。”十八公主一擺手,低喝道:“你先別謝,本宮有話要說,幫了你們,你們也要回報本宮。”
“殿下但講無妨。”
十八公主從地上蹣跚著就要起來,卻幾次踉蹌都沒能成行。黛玉伸手欲相扶,林致遠忙抻著妹妹的裙角,不叫她再往前半步。
好半天,十八公主才掙扎著站了起來,直勾勾的看著林致遠,不容林致遠拒絕的說道:“離開皇宮,這就是我的底線。”
林致遠聽著十八公主語氣的霍然轉變,由最開始的“本宮”到現在的“我”,林致遠明白,公主殿下已經開始向現實妥協了。
林致遠一回頭:“修傑。”
沈修傑笑道:“放心,只要十八公主不再做無謂的犧牲,外甥定然擔保小阿姨的安危。”
林致遠忙解釋道:“修傑是七公主的兒子。”
“七姐……”十八公主對這個名字陌生的很,或者說,她與先皇所有的孩子們都很陌生,十八公主是老來女,又冷禁在深宮,見到兄妹的機會屈指可數。不過十八公主知道,先皇的那些女兒們,嫁的都不差。作為監察天朝的細作,對於東平侯也是略有耳聞,東平侯與七公主相敬如賓,恩愛異常早不是什麼新鮮事兒。十八公主到底年輕,她也曾在夜深人靜,被盧美人訓練的筋疲力盡之後,對未來的生活充滿著遐想。
林致遠三人小心揣度著十八公主的神情,彼此間遞了個會意的眼神。
觀風殿外,霍哲淵領著兩個弟弟背手站在漢白玉欄杆前。
“二哥,你說都進去這麼久了,怎麼還不出來?會不會出了什麼差錯?”霍小四此刻是心急如焚,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