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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子很大,上面三四層都是林致遠這些年蒐羅來的奇珍異寶,件件都是價值連城,自然也有林如海和賈敏留給女兒的念想。下面三四層是整套的書籍,用墨藍色的書匣裝了。
黛玉蹲在地上,探手在最後一層的角落裡摸索著,雖有月色,可到底不如燭火來的通明。正這時,窗根下的長廊裡傳來腳步聲,一道火光從外面閃過,黛玉忙屏氣斂神,她知道,這是院子裡守夜的媽媽們在巡視,黛玉壓低了身形,動也不敢動。
直到火光漸行漸遠,黛玉才鬆了一口氣。
黛玉手忙腳亂的從其中的一個書匣子裡掏出了什麼,攥在手心,按照原路輕手輕腳上了床。見雁容那邊確實沒什麼動靜,才放心的整理好紗帳,躺在香軟的溫床上。
手裡的珠子個個閃耀圓潤,那紅霧就是在夜色中也分外妖嬈。黛玉將手串放在枕邊的雪白棉被上,漫不經心的撥弄著,心裡卻在想白日裡哥哥對自己說的話。
荀家。。。。。。
荀二爺。。。。。。
哎呦黛玉難為情的將俏臉壓在枕頭上,長長的嘆了口氣。
黛玉也有少女情愁,對充滿變數的將來很是憂心。聽哥哥的意思,他還算中意荀家二爺,除了和老侯爺,侯爺夫人們住的遠這一點之外,另有就是作為次子的荀晟睿沒那麼大的壓力。
小時候寶玉沒少從外面買些指令碼傳奇回來,姊妹們輪番看著,趣味多多。加上賈母愛聽戲,黛玉耳濡目染也有所涉獵。她向來厭惡那些《綵樓配》一類的故事。明明是男子薄倖,偏找個賢良的美名,說是出外建功立業,將妻子兒女撇在家中一呆就是數十年。等他功成名就回來了,結髮妻子也垂垂老矣,忙著給丈夫納妾、添美。另一邊還要厚待陪伴著丈夫在外征戰的姨娘,誰讓自己要在家照顧公婆?
到終了。。。。。。自己的丈夫,和姨娘才是真愛,和嬌花般的小妾才是真情,與妻子,不過是家人的感情。
黛玉一想到這個就打了個寒顫,若是這樣,還不如就厚著臉皮跟哥哥說,呆在家裡一輩子,總好過 苦恨年年壓金線;到頭來都是為他人作嫁衣裳。
黛玉胡亂的將手串塞到枕頭下,將薄被往頭頂一蒙,不多時才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羅漢榻上,雁容慢慢睜開亮眸,不解的盯著多寶格。那裡日日有人打掃,除了書就是古玩,雁容再熟悉不過,姑娘三更半夜不睡覺,到底在找什麼?
書?
不是哪有什麼書巴掌大小?況且也不用這麼遮遮掩掩的雁容從小就進府當丫鬟,早養成了睡眠淺的習慣,要是主子們喝個水,起個夜,自己偏睡的酣暢,那豈不成笑話了?
打姑娘一掀紗帳的時候,雁容就醒了,她見姑娘召喚的聲音低,又不像是真心叫自己,便沒回應,只是翻了個身。雁容想的深,姑娘要真是喝水,只需再喊她一聲,自己翻身下地去點燈,那是二話不說。
可姑娘。。。。。。倒是叫雁容有些意外,更是不解。
這一夜,雁容直挺挺的躺著,眼睛再沒合上過,腦子裡天馬行空胡亂猜想。
天剛擦亮,院子裡的廂房就傳來開門聲,香珊她們幾個打水洗漱,繁花塢頓時熱鬧起來。
香卉端著銅盆走了進來,見雁容剛起身:“姐姐,姑娘還沒起?”
雁容收拾了羅漢榻,抱著被子往出走,低聲吩咐道:“姑娘睡的不安穩,遲些再叫,那床褥等著我回來再收拾”
香卉正要答應,黛玉已經醒了,小丫頭忙將手裡的銅盆往架子上一擱,過來為黛玉穿衣。
“姑娘不多睡會兒?管媽媽和碧蝶姐姐說中午的時候做姑娘愛吃的八寶葫蘆和菊花海螺,碧蝶姐姐還說,天不亮的時候外面就送過來了,巴掌大,京城裡難得見這麼新鮮的螺,肉都是杏紅色的,姑娘吃了保準喜歡。”
黛玉淨了臉,從香卉手裡接過青鹽擦了牙,嗽了口,才笑道:“上次吃螺還是在佟太傅的府上,也不知誰家送去的,那樣鮮,可惜我脾胃不好,只吃了兩個再不能用了。待會兒你去問問碧蝶,看咱們家還剩下多少,若是富餘,便往太傅那裡去一趟,順便告訴老夫人,說我們兄妹往城郊養病去了,等過了下元節再往他們府上去拜會。”
香卉一邊挽著黛玉的青絲,一邊問道:“姑娘,咱們真的等下元節再回京啊?那時候天都冷了,得提前叫人回來暖屋子呢東面的火炕也得點幾日,要不牆壁上潮的厲害,誰叫咱們後面就是荷花池”
香卉手裡拿著一對翠桃福紋的珠花:“姑娘今日帶著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