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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福田火冒三丈,食指直指春山爺:“啊哈,楊春山,你……你……你搞陰謀詭計,還敢這樣囂張?”
“劉主任,莫急,莫急,有理不在聲高呀!你聽我慢慢地擺事實講道理。”春山爺又裝了袋煙,把左腿架在右腿上,讓自己坐得舒服點,“你說我搞陰謀詭計,這陰謀詭計也是你們硬逼出來的。鄉親們一年到頭累死累活,還填不飽肚子,你說要不要瞞產私分?這七捐八稅,跟國民黨一樣厲害,農民簡直沒法活了!……”
劉福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盤茶杯又乒乒乓乓跳起“忠”字舞:“楊春山,你敢講反動話!”
“這不是反動話,這是大實話。你讓我講完好不好?劉主任,你知道鄉親們怎麼說你們這些坑民害民的幹部嗎?”春山爺不急不躁,扳著手指頭,一樁樁一件件地數落著,“我們割一兜禾,要交公糧;割兩兜禾,要完成統購糧;割三兜禾,要交公社辦公提留款;割四兜禾,要交民兵軍訓提留款;割五兜禾,要交治安防火提留款;割六兜禾,要交公社辦學提留款;割七兜禾,要交公社衛生提留款;割八兜禾,要交全民修路費;割九兜禾,要交全民辦電提留款;割十兜禾,要交計劃生育提留款……看看看看,社員們沒黑沒夜地幹呀幹呀,要割到第十一兜禾,才有自己的份。劉主任,請你想一想,不是你們把社員們逼急了,我們會去搞瞞產私分?”
劉福田被春山爺說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屁股坐不住了,霍地站起來:“楊春山,你這張嘴,黑的也能講成白的,死的也能講成活的。我不跟你們囉嗦了,走,你們幾個都跟我到公社去,看我怎麼治你們的罪!”
春山爺腰桿一挺也站起來。“走就走,要去我跟你去!莫說去公社,上縣上省上北京,我奉陪到底!但是,沒有吳希聲和張亮的事,你不能為難他們!”
劉福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茶盤又乒乒乓乓跳起“忠”字舞。“不行!他們是你的同謀,你想包庇他們,辦不到!”
“劉主任,你兇嘛咯兇?”春山爺聲音不高,話卻很有分量。“我今天把話說在前頭了,你來我們楓樹坪幹了嘛咯好事,你自己心裡有數,我們社員心裡也有一本賬。你要敢把事做絕,把棋走死,等著吧,不會有你的好果子吃!”
劉福田立馬聽出這話是指他強暴藍雪梅那檔子事,心裡就有些慌,卻更加惱羞成怒,暴跳如雷:“楊春山,好啊,好啊,你敢對抗上級!我給公社掛個電話,叫武裝部派民兵來,馬上把你們捆了去!”
劉福田說著就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那個年代縣鄉以下的電話,還是有線手搖式的老爺機。劉福田使勁搖著電話,嗞啦嗞啦的,半天沒有搖通,氣極敗壞,滿頭汗水。這時候,又有一大夥打著火把的社員湧進大隊部,七嘴八舌地吵成一鍋粥:
第十章 秋收風波(6)
“劉主任,要抓人呀!好,你把我們楓樹坪人都抓去!有人管飯,我們更安樂!”
“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怕嘛咯?劉福田,你還想來蠻的!”
“莫說來民兵,來解放軍,我們也不怕!”
這時,娟娟扶著張八嬤顫巍巍走了進來。憑一個瞎目婆特別靈敏的聽覺和嗅覺,她斷定已經站在劉福田跟前,張開沒牙的癟嘴問道:“你這位就是公社的劉主任吧?”
全場靜了下來。劉福田“嗯”了一聲。
張八嬤說:“劉主任,你能不能聽聽我這個瞎目婆講兩句?”
劉福田無可奈何,又“嗯”了一聲。他知道這個老婆子當年接濟和掩護過紅軍游擊隊,認識許多大人物,可不是好惹的,只得耐著性子聽她說下去。
“你曉得我這雙目珠是怎麼瞎的嗎?”張八嬤把有目無珠的眼睛對準劉福田,整個大隊部一下子靜下來。
自打紅軍長征以後,張八嬤就是閩西遊擊隊的接頭戶。三年游擊戰爭那時候,這一帶村村寨寨駐紮著白狗子、還鄉團,把紅軍游擊隊團團圍困在山上,吃沒得吃,穿沒得穿,住沒得住,硬是想把紅軍餓死困死。鄉親們就湊了米,省了鹽,買了藥,裝在扦擔裡,藏在褲襠裡,趁上山砍樵耙田做農活,悄悄地送給紅軍游擊隊。有一回,張八嬤被白狗子逮住,要她招出游擊隊的下落。張八嬤不講,白狗子就把刺刀戳著她的小崽子。那年,張八嬤可憐的小崽子還不滿六歲呀,又是獨根苗苗!這可怎辦哪?白狗子用刺刀逼住張八嬤:你講不講?不講就斃了你的崽!張八嬤說,我一個婆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