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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爺讓小的來稟告三小姐,陳四少爺帶的話他都已經知道了,外頭就交給他來設法,總之會把各路人都攔下去。剛剛就已經來了三撥報信的,但因為外頭街上已經有人馬過去了,他們也不敢強行說要主子回府,但鬧騰要見人卻是難免。大少爺怕他們進來之後反而更添變數,所以還在那敷衍,好在三小姐想到了這樣的法子,總還能拖著諸位夫人小姐一陣子。”
一面說,藍媽媽一面打量著陳瀾,心中不無讚歎。這麼短時間就能想到這樣的法子,而且偏還是讓一眾爭強好勝的夫人小姐們盡興,而不是硬使什麼辦法留人,這位三小姐還真不是尋常的機敏。只不知道這位三小姐是真的不善詩詞,還是有意藏拙。
陳瀾的心思卻都在各府的信使以及大街上的人馬這兩件事上頭,因而此時壓根沒心思注意藍媽媽是什麼表情,心念數轉就開口問道:“藍媽媽可知道,如今外頭究竟是怎麼回事?”
“三小姐還不知道?”藍媽媽脫口而出,隨即才想到陳衍剛剛鬧騰了好一番才找到羅旭,嘀嘀咕咕一通話之後就一直跟在旁邊,卻一句話沒說,想來姐弟二人真可能只是依著宜興郡主的話行事,別的什麼都不知道。儘管羅旭吩咐了她暫時不許驚動林夫人,免得讓人看出端倪,但卻說陳瀾問什麼她不妨直言,因而慮及是不妨的,她就低聲言語道,“據說是有人勾連了幾個內宦,還有西苑駐紮的幾百兵卒,大約是行那見不得人的勾當。”
果然是謀逆
陳瀾倒吸一口涼氣的同時,心中卻生出了另一個的念頭。在她的記憶裡,在京城直接謀逆而最終成功的,不外乎那麼寥寥幾個人——唐太宗的玄武門事變,宋太宗的燭影斧聲,明英宗的奪門之變,至於其餘的不那麼有名的興許有,但也應該極少。而那名聲最大的前三者,無不是因為當事者極具根基,可眼下京師之中誰有那能耐,誰有那信心?不說其他,單單京師外頭,就還駐紮著三大營的數十萬人,這還不算整個直隸的其他軍馬。
等等,欽差——操練——軍情……謀逆?
陳瀾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懵懵懂懂和藍媽媽分開的,總之等她來到那條曲水邊上的時候,上游已經晃晃悠悠放下了眾多木觴。
春日的陽光從樹木中間照射了下來,星星點點地在水面上映下了無數金點,一個個衣著華麗的少女興奮地翹首盼望著那邊的木觴,心中默誦著之前搖定的韻腳,又是盼望木觴到自己跟前,又是怕做不好詩,那種種表情煞是有趣。陳瀾原是心裡沉甸甸的,結果被張惠心拉著看了一會熱鬧,竟是莫名輕鬆了下來,到最後索性給自己洩氣減壓。
天塌了也有高個子先頂著,陽寧侯府前頭除去好幾位公爵侯爵,還有好些部閣高官呢她能做的已經都做了,剩餘的就是在這兒耐心等著
曲水流觴乃是古來雅事,因而,名門淑媛在作詩的時候,少不得也仿效了幾分古來賢士的風儀,只究竟是不倫不類還是像模像樣,那就只有天知道了。只一旁一位自告奮勇親自抄錄的夫人已經在紙上寫了一大張密密麻麻的詩篇,眾夫人傳看之餘讚歎連連,時光就這麼一點一滴過得飛快,須臾日頭就有些偏了,直到羅旭帶著好幾個陌生僕婦出現在眾人面前。
“母親。”
“旭兒?”林夫人放下手中字紙,看見是羅旭,頓時想起今日遊園本是羅旭提議,可中途人竟是溜走,直到現在才回來,心裡頓時有些惱火,“眼下什麼時辰了,你才回來……咦,她們這是……”
“眼下已經是申末了。”
羅旭不動痕跡地看了一眼陳瀾,這才讓開一步,露出了背後的一串人,面色肅然地說,“這是幾家府裡派來接各位夫人小姐的人,只因為起頭外頭有些動靜,所以我留著他們用茶說話,沒有立刻帶進來,這會兒外間已經清淨消停了下來,我這才帶人來了。”
直到這時候,剛剛還滿臉笑意的夫人們方才想起幾乎忘到腦後的銅鑼聲聲,於是有的將自家來人叫過來細問,沒見著自家人的則是急急忙忙起身告辭。很快,這告辭的情緒彷彿感染了所有人,一時間二門口一撥撥人出來,一輛輛轎車更是出了宜園大門便立刻飛奔。
也不知道陽寧侯府是壓根沒得到訊息,還是朱氏得知了也沒打發人出來,因而馬伕人心裡雖奇怪,倒也不怎麼慌。因而,陳家這一行人自然是最後走的那一撥。
見林夫人臉上陰霾重重,陳瀾候著馬伕人等先行上車,少不得向林夫人簡略解釋了一番宜興郡主此前走時的囑咐,可還沒到讓陳衍去通知羅旭那一茬,就被後者截過了話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