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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
儘管外頭剛剛才傳來這樣的喜訊,但朱氏的臉上卻殊無喜色,見著陳瀾和陳衍一塊進來行禮,她也只是淡淡地擺了擺手,甚至沒問寺中情形。陳瀾忖度此時不是時候,因而把智永和尚給的東西送了上去,也不提遇見晉王那些人的經過,只是依朱氏之言和陳衍分別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不多時,又有丫頭急匆匆撞開簾子進來,屈膝行禮道:“老太太,二夫人帶著二小姐和四小姐直接到二門去了。”
“她們倒是心急。”
朱氏接過玉芍端過來的茶,呷了一口就皺起了眉頭,不悅地說,“這茶怎麼這麼淡?”
玉芍見狀慌忙請罪,忙又碰了那小蓋碗去重沏,而屋子裡其餘人更是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看到朱氏這般表情言語,陳瀾情知老太太事先也必不知情,於是不免瞅了陳衍一眼。
陳衍之前所說,見到晉王那些人之後,他也曾經提過二叔陽寧侯陳玖的事,但晉王只是勸慰了兩句,羅旭卻拿眼睛斜睨楊進周,至於楊進周則是雲淡風輕地說一切自有聖裁。照那樣看,晉王只怕多半也不知道此事,但那個楊進周極可能是知道的!羅旭剛剛特意趕回來點明那把扇子是自己仿的聖手劉筆跡,又撂下最後一句話,興許也已經得到了訊息。
如果真是這樣,朱氏和晉王這兩個最應該知道此事的,竟是被矇在鼓裡?
等了許久,屋子外頭終於傳來了一陣說話聲,又過了一會,陽寧侯陳玖方才在兩個丫頭的攙扶下艱難地進了屋子。下獄只不過三日,他看上去就彷彿是變了個人似的,臉色說不清是青是白,說話也有些不利索。
“老太太……兒子,兒子回來了。”
朱氏仍是板著臉,疾言厲色地說:“經此一事,你以後就該警醒些!咱們家世代忠良,這爵位世襲多年,有因為打過敗仗被下獄的,有因為失期被下獄的,可惟獨沒有牽涉過貪墨兩個字!誰都知道,太祖皇帝對勳貴最是厚待,又是莊田又是俸祿又是世襲不減等的爵位,你還貪圖那兩個小錢,傳揚出去是什麼名聲……”
她越說聲音越大,而屋子裡其他人都坐不住,一個個站了起來。陳瀾狀似眼觀鼻鼻觀心,其實卻在看著二房一家子,二叔陳玖已經是跪在了地上,頭低得極低,根本看不清什麼表情,後頭的馬伕人臉色雪白,若不是祝媽媽扶著,彷彿隨時會栽倒下去。而陳冰則是死死抓著陳灩的胳膊,瞧陳灩那死死咬著嘴唇的樣子,只怕力道絕不小。
直到訓夠了,朱氏這才長吐一口氣,隨即淡淡地說:“回來了就好,你媳婦為了你的事,幾乎不曾急出病來,二丫頭和四丫頭也都是成日裡不安……對了,我還不曾問過你,你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如今既是出來了,可還有什麼說法?”
剛剛朱氏只顧著發洩心頭邪火,竟是到最後才問到這一茬,屋子裡其他人卻是已經等得極其心焦了。然而,讓眾人更加不安的是,跪在那裡的陳玖期期艾艾地吐出幾個字,竟是半晌也沒說出一句囫圇話來。
“究竟怎麼回事,男子漢大丈夫,別吞吞吐吐婆婆媽媽的!”朱氏本能地感覺到不好,一時間竟是站了起來,隨即一個趔趄險些摔倒,還是旁邊的鄭媽媽眼疾手快扶了一把,她卻顧不得這些,又氣又急地追問道,“你倒是快說啊!”
瞧見二叔陳玖還是低垂著頭,陳瀾的心也漸漸沉了下去。然而,瞥見陳衍腰上的那把羊角匕,她不覺把手縮回了袖子裡,用長指甲狠狠掐了一記手心,呼吸終於又平穩了下來。就在這時候,她終於聽到陳玖用比蚊子還輕的聲音吐出了一番話。
“今天……今天皇上親自去了北鎮撫司訊問,痛責了兒子一頓,之後又說……說兒子辜負了祖上的名聲,要不是看在功勞……之後皇上走了,又來了聖旨,放了兒子出來,可是……可是卻奪了爵!”
這一番話與其說是掐頭去尾,還不如說是沒頭沒尾,但好歹在場的人都聽清楚了。然而,就因為是聽清楚了,馬伕人終於再也挺不住了,直接倒在了祝媽媽身上,而死死箍著陳灩胳膊的陳冰則是失聲驚呼,踉踉蹌蹌後退了好幾步,隨即大聲嚷嚷道:“不,這不可能!”
就是朱氏,在明明白白聽到奪爵這兩個字的時候,仍然是一下子跌坐在了太師椅上。她雖說想著扶持長房,但奪爵若是來得太快,上上下下都不曾打點齊全,那麼極可能便會出現斷檔的局面——百多年來,因為這個而被高高擱置的爵位沒有十家也有八家,每逢新君登基都會有後人提出襲爵,可最終結果仍是束之高閣。
況且,今天晉王去護國寺是她請晉王妃安排的,而陳玖的事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