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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院附近,便足可保證安靜。再說,皇后千秋節就要到了,上上下下怎麼離得了老太太?”
昨晚上瞧著陳瑛示威,陳玖最初的那絲解氣很快就被惶惑取代。他又沒上過戰場,陽寧侯爵位當日都是憑朱氏出力才拿下的,所以見陳瑛一回來就對長房下手,只能選擇往朱氏那邊靠。見朱氏微微蹙眉,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他連忙朝妻子使了個眼色。
馬伕人的自怨自艾也就是昨晚的那一閃念。回過頭來想想,哪敢放任三房坐大主宰了整個侯府,此時接著陳玖的眼色,她也趕緊上前勸道:“老爺說的是,老太太,咱們這侯府就在什剎海邊上,整個京城要尋一座更安靜幽雅的宅子卻是難能,而要是出京,您年紀大了,恐怕鞍馬勞頓更是不好。不如就約束了家裡下人,讓他們不得打擾,咱們也好輪流侍奉。”
見二房一家賣力挽留,陳瑛微微一笑,隨即也上得前去,卻是雙膝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磕了一個頭:“老太太這麼多年來掌著侯府,不但侯府事務一刻離不得您的提點,就是晚輩們也離不得您的教導。至於休養事宜,只要老太太發話,立時便可定出規矩來,絕不會讓一個閒雜人等攪擾了老太太的養息,更不會有什麼繁雜事叨擾。再者,既是皇后千秋節在即,各府裡頗有走動等大事,若是老太太不在,咱們這些晚輩萬萬應付不來。還請老太太為了咱們這些晚輩,留著在家裡坐鎮。”
昨晚上陳瑛才咄咄逼人,這會兒又懇切真誠,饒是陳瀾早知道這位三叔不是省油的燈,可面對這毫無破綻的兩幅臉孔,她仍是心底直冒寒氣,心想幸好早作準備,說動了老太太暫時離府去——不管陳瑛此時如何挽留,朱氏如何說是自己的主意離府休養,在京城的有心人看來,那都是陳瑛將嫡母逼走的!想到這裡,她便抬頭看了朱氏一眼,恰是和鄭媽媽投過來的目光碰了個正著。
鄭媽媽昨天出去了一天,晚上回來時方才知道府裡這些變故,再加上她從王府帶回來的訊息,倒是並非不贊同陳瀾提出的離府休養。只是,他們夫妻倆畢竟是一個管著田莊產業等事,一個管著和晉王府以及各家勳貴府邸的往來,都脫不開身,所以對陳瀾姐弟侍奉著朱氏一塊去通州,她仍是有些疑慮。
她倒不擔心路上出事,而是陳瀾這些日子實在是表現得太出色,那種穩重得體實在稀罕,以至於她甚至懷疑陳瀾是不是另有打算。可此時此刻,見陳瀾看過來的目光坦然純淨,她心裡頭的焦慮倒是減輕了些。畢竟滿打滿算也只是十四歲的孩子,能做出什麼事來?
儘管陳瑛這會兒畢恭畢敬,但昨晚他在耳邊說的那句話卻已經讓朱氏知道,就因為當初老侯爺一句話把人送入了雲南軍中,她現如今單憑靠壓制,已經是制不住這個最忌憚的庶子了。因而,他越是恭敬,她就越覺得陳瀾昨天的建議沒錯。
“你們都不用說了。”
朱氏看著底下的陳瑛,卻是淡然搖了搖頭:“昨晚上我仔仔細細問過劉太醫,所以已經決定去靜養幾天,至於皇后千秋節時,我自然回來。至於去哪,先頭皇上剛剛發還了長房在通州的田莊,所以我打算去那兒。離著京城近,坐車也不過半日工夫。至於家裡,有你們兄弟兩個,還有媳婦女兒兒子幫襯,哪裡還有周全不到的?再說,還有瀾兒和衍兒服侍我過去,比在京城也輕省舒心些。”
話說到這個地步,熟悉朱氏性情的陳玖陳瑛兄弟都知道老太太這回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兩人臉色齊齊一變,至於其他人則是有的懵懂,有的焦急,有的冷笑,有的安靜。又勸了幾句,見朱氏絲毫沒有收回前議的意思,陳瑛終於覺得有些棘手了起來。
就在這時候,外間傳來了一個媳婦低低的聲音來:“老太太,芙蓉姑娘和木樨姑娘還在外頭跪著,彷彿有些撐不住了……”
“是她們自己要跪的,死活隨她們自個去!”
朱氏面無表情地答了一句,旁邊的鄭媽媽便介面道:“昨晚上那種時候,大小丫頭有的忙著伺候,有的忙著熬藥煎藥,偏生她們兩個一等的竟不知道上哪兒鑽沙去了,這會兒知道跪著求懇了,做奴婢的若是都像她們這般刁滑偷懶,那還了得!也別讓她們再跪著了,直接開銷一頓板子逐了出去,也好給其他人立個樣子!”
“且慢!“
聽到門外那個媳婦答應一聲,彷彿立刻就要走,一直默然站在一邊的陳瀾終於開了口。瞅了一眼面色微變的陳瑛,她上前幾步,向炕上滿臉陰霾的朱氏行了個禮,這才低聲說:“老太太,我想向您討個情。兩位姐姐都在蓼香院服侍好些年頭了,往日並不見犯任何錯處,偏昨晚上偷懶,只怕那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