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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等陳瑞答話,外間又傳來了更大的一聲嚷嚷:“瑞大哥,裡頭三小姐派人出來,請您和張莊頭去說話!”
聞聽此言,陳瑞和張莊頭對視一眼,陳瑞眉頭緊皺有些不滿,張莊頭卻想起了那會兒鄭管事領著去磕頭的時候,被問到的那兩個問題。然而,兩人畢竟不敢怠慢,忙一前一後出了屋子。陳瑞招來報信的人問了兩句,就和張莊頭並肩往裡頭走。沿甬道轉過最後一座石橋,到了垂花門前時,他們見門前站著兩個粗使婆子,方才停下了。
須臾,裡間就傳來了一個平和的聲音:“不用行禮了,先說說外頭究竟怎麼回事?”
陳瑞看了一眼張莊頭,張莊頭忙上前一步,把起頭對陳瑞說過的話重新說了一遍,卻是按下了後頭自己的疑惑,末了才請罪說:“都是小的大意,應該儘早派人去盯著這些佃戶的。不過請三小姐放心,巡檢司那邊已經遞了條子去。須臾就會派弓兵過來把人趕走。”
“今天把人趕走了,明日再來呢,難不成還要日日去驚動巡檢司?”
陳瀾站在和垂花門直道相交的那條夾道上,不虞外頭有人瞧見自己,此時禁不住直截了當問了一句,聽外頭久久沒有回答,她哪裡不知道張莊頭也暫時沒什麼好主意,便又問道:“那張莊頭可曾打探過,皇莊的租子原本該是多少,後來加成到了多少,他們又積欠多少,總共欠幾年?還有,這皇莊賜給咱們府裡的時候,對於積欠的租子可有什麼說法?”
張莊頭先頭把朱氏一行接進來的時候,才稟過皇莊的地是一畝地兩石,如今聽到這加成兩個字,他心中一凜,忙彎腰答道:“小的問過,這天安莊的租子本是一畝地一石四鬥,之後加到了一斗六,先前的夏莊頭又加到一畝地兩石。後來佃戶曾經有的逃過,但因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一家人總不可能都跑了。所以衙門一拿一個準。據小的打聽,積欠多的有三四年,少的也有一兩年,欠的租子從七八石到幾十石不等,總共的積欠大約有七八百石上下。”
七八百石?
陳瀾眉頭一挑,心中便飛速計算了起來。據她打聽下來,如今的米價不比開國時一兩銀子兩石米,多年盛世太平,米價反而是漸漸漲了,如今一石米得一兩三四錢銀子,高的時候甚至得一兩七八錢。這就是千多兩銀子。對尋常百姓來說,千多兩銀子或許是一筆天文數字,可這座安園若沒有上萬銀子砸進去,斷然建不起來。這樣的園子皇家都說舍就舍了,怎的會放任一個前任莊頭這樣催逼欠租?還有,賜田之前,難道不該了結這些麼?要知道,如今這些佃戶無論從人身還是其他,都已經是掛在侯府名下了!
外頭陳瑞聽見陳瀾和張莊頭這一問一答,已經是有些不耐煩了。畢竟,這些田莊產業的事他並不十分明白,在家裡也都是鄭管事料理的。正站在那兒想著自己的事,他突然只聽裡頭喚了自己一聲,這才回過了神。
“陳管事,麻煩你派兩個妥當人再陪著張莊頭出去,問問那些佃戶跪在咱們家門前,究竟想要怎麼樣,一個個單獨叫到前院裡頭問,問明白了再來回我。”
“三小姐,這些佃戶都是些窮漢,這事情就是問清楚了也管不了,還不如驅散了事。至於明日,他們若是還敢再鬧,便帶著人教訓他們一頓就是。佃戶都是這種刁滑無賴,每到年末便是和主家打擂臺抗佃抗租,若是他們佔了上風,便減租免租,若是主家佔了上風,便是加租奪佃,自古以來都是如此。三小姐還是不要多管的好。”
若真的只是十四歲居於深宅的侯門千金,陳瀾興許也就聽了這勸,但她骨子裡便不是一個柔弱閨秀,再加上這莊田是長房將來賴以生存的根本,而佃戶也是隨田莊一同御賜,若真的處置不好,興許傳到皇帝耳中便是大罪名,因而她不敢有絲毫輕忽。因而。聽出了陳瑞口中那種輕慢的意思,她便淡淡地說:“老太太如今在這裡養病,內外事情都交給了我,外頭這樣鬧著,我若是袖手不管,怎麼對得起老太太的託付?”
聽到外頭不做聲,她便看了一旁跟出來的綠萼一眼。綠萼忙開口叫道:“瑞大叔,老太太之前吩咐,她要靜養,如今住在安園,這上下事務全都交給三小姐打理,從老太太屋裡的丫頭媽媽到外頭的莊丁和跟來的家丁親隨,全都聽三小姐分派。”
侯府上下都知道,蓼香院的僕婦裡頭老太太最信得過鄭媽媽,而丫頭裡則是綠萼最有臉面。因而,陳瑞思忖片刻,覺得綠萼應當不會假傳老太太的吩咐,這才按下心中的不以為然,彎腰應了一聲,又隨著張莊頭出去。等他們一走,陳瀾讓綠萼回屋裡去好好伺候老太太,隨即便叫來了紅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