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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知事情恐怕不妙,她連忙往東昌侯府那兒繞了繞,赫然發現門口已經貼上了白底黑字的封條,廣寧伯府亦是大門緊閉多了人看守,只沒想到她上午來求援時還好好的韓國公府也是如此。想到自家門前的風平浪靜,她忍不住捏住了袖子裡那份用絳蠟封口的信,還有那隻落花流水錦的錦囊,她只覺心裡空空蕩蕩沒個著落,分明是*光明媚的好天氣,身上卻突然冷了下來。
三小姐的計策料想是好的,可通政司明顯是指望不上了,而韓國公府都那副光景了,她怎麼進得去……對了,據說宜興郡主和張銓在城內還有一處別業,地方是在哪裡來著……思來想去,鄭媽媽終於想到了那個幾乎埋沒在記憶深處的地點,慌忙又對車伕吩咐了一聲。
然而,等她好容易繞了大半個京城抵達一處宅院外頭,隨即親自下車敲了好一陣子門,得到的卻是主人已經許久沒到這兒住的訊息。於是,儘管心中萬分的沮喪,她也只能怏怏打道回府,卻不敢回蓼香院報信,徑直到了錦繡閣尋陳瀾,原原本本把那些事情說了出來。
“東昌侯府被封,韓國公府和廣寧伯府都多了人看守,宜興郡主的別業根本沒人?”重複了一遍鄭媽媽那一番話中的要點,等得到肯定答覆之後,陳瀾思量片刻,就又開口問道,“鄭媽媽,你上午去韓國公府的時候,只見著了韓國公夫人?”
鄭媽媽聞言一愣,隨即才訕訕地答道:“因為老太太的事情十萬火急,卻又不能讓外人知道,所以我是直接見了韓國公夫人,大夫是韓國公夫人親自派了心腹媽媽陪我去接來的,只說是當年張二老爺和宜興郡主薦的人,極其可靠。至於其他人,我沒留意也沒打聽。”
陳瀾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即按了按眉心,卻沒有太多的挫敗感。只從朱氏早先的那番話中就可以知道,今次早朝上,皇帝是真正的大動干戈,既如此,那些被牽涉到的人家陡然之間被看守了起來自然是可以預見的。至於自己家為何沒有多上這麼一批守衛,原因如何她不得而知,但興許下一刻就會有人來了。
“三小姐,如今該怎麼辦?”
“鄭媽媽彆著急,你請先回蓼香院,這訊息不要告訴老太太,我另想辦法。你放心,既是答應了老太太,我總會把事情辦妥當。”
儘管此時鄭媽媽心裡仍是疑慮重重,可有道是死馬當作活馬醫,她思來想去也找不到別的對策,只能將懷裡的信和錦囊摸出來交還給陳瀾,忍不住又囑咐了一遍,這才垂頭喪氣地離去。她這一走,陳瀾立時招來紅螺道:“一早我對三嬸提過你乾孃的事,三嬸滿口應了,只她畢竟事忙,你去瞧瞧,如果見著你乾孃立刻把人叫過來。”
紅螺應命而去。大約一刻鐘之後,她便偕著一個四十出頭的婦人進了屋子。那婦人一身漿洗得乾乾淨淨的藍色嘉定印花布對襟衫子,黑色的裙子,通身上下不見半點首飾,看上去卻樸素大方。這樣一個人在身前一站,陳瀾立時就滿意了七分,見其依禮跪下磕頭,她忙向紅螺示意攙扶了人起來。
“田媽媽,從今往後,便得請你多費心了。”
“那是小的職責,自不敢疏忽。只小的不過是尋常粗使僕婦,萬不敢當媽媽兩個字,還請小姐直呼小的名字。”
見田氏有些不安,陳瀾就笑道:“田媽媽快別這麼說,紅螺姐姐是你的乾女兒,又是老太太給我的,我平日都尊稱一聲姐姐,更何況你還多一重輩分?從前的身份那是從前,到了我這兒,自然就是我說了算。不提其他,就拿府裡那些認了乾女兒的往往是拿錢的時候心安理得,有事的時候渾然不顧,田媽媽你的人品就高潔多了。單憑這個,也足夠給下頭人做個表率。”
田氏原以為陳瀾調了自己過來只為了給紅螺面子,順便照應照應自己這個沒什麼正經差事的寡婦,此時聽見這一番話,心頭頓時大為觸動,立時偷眼去看紅螺。見紅螺對著自己笑吟吟地點頭,她哪裡不知道紅螺是真心隨了這位新主子,她不禁躊躇了起來。
從前丈夫還在的時候,她也有些爭強好勝的心,可丈夫去了,她又沒個一男半女,於世事反而看得更透徹了些。收了紅螺做乾女兒不過是府裡分派,可紅螺懂事,並不像那些丫頭起初逢迎之後得志了就撂開,倒是隔三差五捎東西來,因而她不免也生出了照應的心。
此時,看看紅螺,想想三小姐在下頭的名聲,她心裡嘆了一聲,便又屈了屈膝:“三小姐如此看得起,小的若再推搪,便是不識抬舉了。小的大字不識一個,沒什麼別的能耐,但跑跑腿做做事還行,三小姐若是要差遣,儘管吩咐就是。”
陳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