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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之前說,勳貴子弟就算參加科舉,也多半到不了高品,可話是這樣沒錯,多學些東西畢竟長見識。武師和伴當如今都有了,學堂中的塾師學問雖然不錯,可說到底也就是書呆子,我想真正拜師尋一位先生。”
陳衍即使不說,陳瀾在心裡也惦記著這麼一件事。她過了年就十四了,按照如今這年頭女子的出嫁之齡,少則一年多則兩年必定要出閣,到了那時候,她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難以照拂到陳衍,那麼,趁著自己還未嫁,為陳衍尋一個好先生,甚至於為他張羅一門好親以作為將來的臂助,也在考慮範圍之內。明日三月初三的上巳節,又是張惠心的及笄之禮,她便打算去設法求求宜興郡主。畢竟,這事對於宜興郡主來說應當不難。
然而,此時陳衍主動提出,她就沒有把自己的安排說出來,而是若有所思地問道:“你想尋一位名師,那心中可有什麼人選?”
“嗯……北城北居賢坊有一位四十出頭便告老致仕的韓翰林,據說極有真才實學,平日裡教授些四鄰的寒門學子為生,為人隨和而又熱腸,最好相處,我想拜他為師。”
倘若陳衍只是想想,並沒有人選也就罷了,但他張口就說出了一個人來,陳瀾原就因為前次的皇子事心存疑竇而使人打探過,甚至還命楚平四個多多留心,這會兒終於沉下了臉。淡淡地看著陳衍,直到他扭來扭去,又不自然地躲開了自己的目光,她才突然直截了當地問道:“這位韓翰林也是威國公世子告訴你的?”
“姐你怎麼知道……啊!”陳衍話一出口就知道自己上當了,頓時傻了眼,可想要補救卻已經來不及了,只得硬著頭皮解釋說,“不是我有意隱瞞,是因為之前羅大哥說,咱們不論家世,就是交個朋友,還對我說了很多京城中的事。他說自己從前剛剛進京時,人生地不熟,文武之家都瞧不起,於是就混跡於市井,倒認識了不少能人義士,是我問他有沒有什麼值得推薦的名師……”
陳衍說著說著,一口氣把當初和羅旭相交的情形一五一十道來,陳瀾雖板著臉聽,心裡卻漸漸為之動容。威國公鎮守雲南,林夫人和羅旭母子倆在京師這種龍蛇混雜之地待著,面對的是文武排斥,羅旭還能有如今的成就確實不簡單。聽陳衍說的那些,此人似乎是一片好意,可是,這好意後頭又是為了什麼?
從頭到尾仔仔細細盤問了陳衍一通,得知羅旭和陳衍見面的次數居然有四五次之多,陳瀾不禁暗地咂舌,雖沒提點他防人之心不可無,卻也告誡他言行舉止要得體妥當。待到吃過晚飯把人趕回去的時候,她又添了一句。
“那位韓翰林如何我會讓人去打聽,你別貿貿然差遣人去問,到時候事情沒成家裡人就都知道了。”
心裡擱著這麼一件事,次日三月初三在韓國公府那正堂中面對滿屋子的誥命和千金,陳瀾自然而然就有些心不在焉。要不是因為宜興郡主專門過來打了招呼,有心坐在角落中的她根本不會引起多少人的目光。只因為宜興郡主出現,又終究有好些誥命認得她,一時間,當初她曾被皇后召見的事就傳了開來。然而那時的五個人中,東昌侯府的兩位因為東昌侯下獄都不敢露面,汝寧伯家的四小姐說是感染風寒,而陳汐又說家中有事,竟只有陳瀾一個人來。
面對那些或善意或惡意的審視,陳瀾並沒有太在意。又過了一會兒,一個丫頭悄悄過來,對她說張惠心請她到閨閣坐坐,她方才站起身。她這麼一走,背後立時有人悄悄議論了起來。
“別看她父親當初那個樣子,母族又是不得力的,可那位老太太喜歡,立馬就拔尖了。”
“什麼拔尖,那也得自己性子好模樣好。看看她今天的穿戴,那海棠紅愣是穿出了十分顏色來。往那兒一坐,雖沒人理會,卻顯出了嫻靜端方。不是我說,這樣的姑娘將來做了媳婦,於公婆面前也必定是最守規矩的。”
“五個裡頭,東昌侯家兩位這回怕是沒指望了,你想和皇家搶媳婦?”
“哪裡就必定是皇家,難道陽寧侯府還會出兩位王妃不成?她雖是嫡女,可畢竟沒了父母,這後援終究是不得力,可惜了……”
張銓和宜興郡主夫妻的院子在韓國公府西路,離著正堂頗有一段路程。陳瀾跟著那丫頭一路走去,只覺得富貴氣息逐漸淡去,取而代之的則是雅緻。等到總算是到了張惠心的閨閣外頭,她停了一停才進門去,結果還沒習慣室內室外的光線差別就聽到了張惠心的嚷嚷。
兩人往日見面往往是在人前,總不能恣意,這會兒張惠心把人都趕了出去,少不得拉著陳瀾笑鬧了好一會兒,隨即才嘆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