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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喝了兩口,又勸解了幾句,她不敢再繼續這話題,忙說起了早上往晉王府的事:“老太太放心,王妃一直留心,又託宮裡的公公仔細打聽著。說皇上看著慍怒,但不過是說二老爺不爭氣,辜負了家裡的名聲,於老太太面前也不是真心孝順,其餘的真沒說什麼。照這樣看來,咱們的謀劃倒是有七分準。”
“以前我也覺得容易,可現在想想,那個錦衣衛姓楊的指揮僉事總讓我覺得不對勁。”
朱氏說著就想到了那張臉,一時間有幾分心悸,定了定神又搖搖頭道:“總之,這事情不可掉以輕心,你讓人好好盯著三房那個女人。至於二房那邊,不管她們做什麼,你都不用理會,老二媳婦就那麼點手段。”
“是。”鄭媽媽恭敬地應了,見朱氏面露疲倦,她不禁有些遲疑,思來想去還是不敢瞞著,因而低聲說,“王妃說,威國公回來的這幾天,國公府門庭若市,皇上召見了好幾次,賞的物件也比其餘勳貴多。還有,因為威國公世子初定親的那家千金因為時疫歿了,如今這議親的人踏破了門檻,只威國公夫人一概含糊其辭,所以外頭很有些猜測。王妃輾轉聽到的訊息,說是……”
“說是什麼?難不成那個女人還妄想拿自己的女兒去攀威國公世子?”
朱氏雖滿臉不悅,但鄭媽媽猶豫了片刻,卻輕輕點了點頭:“真有這說法。”
“她妄想,她還以為她是什麼金尊玉貴的人,二房也是妾!她還真想把咱們家拉到威國公那條船上!”
朱氏終於忍不住了,一下子坐直了身子,臉都氣得青了。深深吸了一口氣,她狠狠攥著拳頭,這才算是把氣順了過來,只是那股火卻越發旺了。威國公的妹子晉了貴妃,膝下又有兒子魯王,雖說年幼,可本朝偏偏是太祖皇帝早定了立賢的祖制。如今歷經多年,多少飽學鴻儒一次次力爭,總算把立嫡抬到了立賢之上,可無嫡立長這一條卻依舊沒下來。否則,以皇長子周王的呆傻,晉王這儲君之位早就定了!
而且,偏偏晉王妃竟是婚後數年無子!如今晉王年前又納了兩位夫人不算,甚至還有過風聲說要選名門淑女立為次妃。若是真的如那些人所願,次妃真的立了,又有了兒子,晉王妃這個王妃豈不是真的成了泥雕木塑的擺設?這事情往年並不是沒有過,早先太祖皇帝的儲君便是選了兩位勳貴之女,一為王妃一為次妃,到最後東風硬是壓倒了西風!
鄭媽媽早已是站了起來,看到朱氏突然死死抓著旁邊的引枕,哪裡不知道老太太心中的苦處,只得暗自嘆氣。想起早上水鏡廳裡被楚四家的大鬧之後,那幾個不知道上哪兒去的管事媳婦媽媽很快就來自己這兒撞木鐘,賭咒發誓說絕不是出去尋別家忙碌,全都是叫起了撞天屈,她更是搖了搖頭。
若不是老太太深恨老侯爺當年在外鎮守的時候縱慾無度聲色犬馬,也不至於連帶恨上那些服侍在身邊的老家將,任由二夫人剋扣也絲毫不理會他們的死活。
胡思亂想的鄭媽媽正有些恍惚,突然感到自己的手被人一把抓住了,立時一個激靈回過神來。見是朱氏緊盯著自己,她連忙半彎下腰去:“老太太有什麼吩咐?”
“明天你再去一趟晉王府,問問次妃的事究竟是不是捕風捉影。告訴清兒,這當口不是矜持的時候!若是真有那事,咱們也好及早準備,與其讓別家佔了先,還不如咱們家……咱們家是舊年的老勳貴了,雖不能說一呼百應,可究竟我還有些老姊妹在。就是家裡,我還能活個十多年,總還壓得住,不愁沒法挾制!”
鄭媽媽心中一跳,正要說什麼,外間突然傳來了綠萼的聲音:“老太太,三小姐來了。”
屋子裡正商議的主僕兩人立時止住了言語,鄭媽媽連忙服侍朱氏坐好。不一會兒,就只見門簾高高打起,卻是陳瀾進了屋子,後頭除了應該是半路遇上的蘇木胡椒,還有一個面目陌生的丫頭,瞧著年歲不大,容顏並不算十分俏麗。
陳瀾上前給朱氏行禮時,又悄悄打量了兩眼,自是發現朱氏面色不太好看,想是得知了什麼事。聯想起半路遇見蘇木和胡椒,她有了幾分數目,因此見鄭媽媽扶了她挨著朱氏在炕上坐下,她就把早上的情形解說了一遍,末了才說:“老太太明鑑,這些老家將都是昔日隨著老太爺出征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若是放著他們受苦受窮,傳揚出去對咱們家的名聲不好聽,興許還有人會編排您的不是。所以,我這才自作主張,給了他們承諾。”
一句“編排您的不是”讓朱氏悚然動容。她原就覺得那幾家人好些年不哼不哈,如今卻突然有這膽子著實蹊蹺,如今自是越想越有理,起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