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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就點點頭捧了那一對纖巧單薄的蟲草珍珠簪來,又尋了一對白玉耳墜和一串香木珠,她便知道這丫頭是明白人,於是讚許地點了點頭。一番梳妝過後,又換了今年新做的一套冬裝,披上此前朱氏給的那件鶴氅,她就帶著沁芳和紅螺出了門。
到了蓼香院,只見院子裡比平常早晚問安時熱鬧了許多,除了小丫頭之外,門前臺階下還站著好幾個面貌陌生的丫頭,一色身穿玉色水田小夾襖,藕荷色的緞子比甲,頭上手上乾乾淨淨,不見半件首飾,只腳下的繡花鞋卻是花樣百出。陳瀾進門時,所有人都矮下了身子去行禮,她微微頷首就過去了。
進了正房,自有丫頭在前頭引著陳瀾入暖閣。只見正中朱氏的左手邊坐著一個大約雙十年華的華服麗人,只見她梳著高髻,身穿大紅紵絲織金五彩通袖,下頭是曳地百鳥翟紋鏤金裙,臉龐和朱氏很有些相像,但更像的則是那種一種如出一轍的端莊,只眸子是宛若流波,唇角也更多幾分笑意。陳瀾上前行禮之後,她連忙下來一把攙扶了,拉著手端詳許久,這才親自把人送到了下頭右手第一張椅子上坐下。
“這才半年不見,又聽說三妹妹受傷,今天一瞧氣色倒是好得很,我總算放心了。”
晉王妃笑吟吟地說了這話,又問陳瀾送來的燕窩可吃了,如今飲食睡覺如何,卻是無比的關切。陳瀾一一答了,自然少不得說起頭上的金簪和身上的鶴氅,又是好一番感激道謝。及至說了好一會兒的話,陳冰陳灩和陳汐方才一塊到了,見陳瀾竟到得這麼早,她們三個都有些驚訝,但隨即就忙著上前給朱氏和晉王妃行禮磕頭。
行禮過後,姐妹四個彼此廝見,陳瀾見她們一個個都是珠玉輝煌織金錦繡,當是仔細妝扮過的,心裡自是有數,等重新坐下來的時候,果然就聽上頭的朱氏笑道:“你們一個個都住得近,誰知竟是比瀾兒還慢,讓我們好等,這該怎麼罰?”
“大表姐這麼久沒來了,咱們當然得好好打扮打扮!”陳冰一邊說一邊有意橫了陳瀾一眼,這才笑嘻嘻地說,“想不到三妹妹這麼快就趕了過來,從錦繡閣那邊到這裡遠著呢,三妹妹的腳程倒快!對了,大表姐,這是你之前賞的簪子,我天天戴著,你瞧瞧好看不好看?”
晉王妃見陳冰說著就上來轉了個圈,痴纏著要品評,自是笑著贊說好東西也要人來襯,隨即又誇了陳灩和陳汐幾句。陳汐只是一如既往地冷淡以對,陳灩卻笑道:“大表姐別淨誇咱們,要我說,這天底下能把大紅穿出顏色的人少得很,也就只有您配穿這大紅色呢,襯著精神臉色都好。要說端莊雍容,誰比得上您?”
此話一出,別說朱氏笑了,就連晉王妃亦是容光煥發,當即褪下手上一隻水色極其純淨的翡翠鐲子給了陳灩。陳瀾冷眼旁觀,見陳冰雖笑得歡,眼睛卻一直盯著那隻鐲子,彷彿又是羨慕又是嫉妒,便不動聲色地喝了一口茶,直到晉王妃問起幾個表兄弟,最後問起陳衍時,她才笑了笑。
“四弟如今比從前更懂事了,每日練字也好功課也罷,都用心得很。”見晉王妃聽得極其認真,朱氏亦是如此,她又黯然嘆了一口氣,“只是用功歸用功,我卻擔心他的身體。聽說因為今年冬天太冷,學堂裡好些學生都病了,上學時咳嗽聲一片,我倒是想求老太太恩准,橫豎就要過年了,不如讓他在家裡多休息幾天,免得熬壞了身子,或者是過了病氣。”
朱氏聞言頗有些詫異,隨即就點了點頭:“你說得也是,今年冬天似乎格外寒冷些,聽說還有位身體不好的老大人竟是在上朝時凍死在轎子裡……阿彌陀佛!既然如此,就先在家休息幾天吧。他還小,讀書也不急在一時。”
“是,多謝老太太體恤!”
陳瀾忙站起身謝過,又拿眼睛去看鄭媽媽。這些天鄭媽媽常到她那錦繡閣來,她每次都是當正經長輩一般敬著,但凡鄭媽媽的話都沒有半分違逆,沁芳還攬下了幾件繡活,昨天才剛剛親自送了過去,自然也少不了撂幾句擔憂陳衍搬到外院去的話。若不是知道珍瓏到如今還沒有撥到陳冰那邊使喚,而朱氏這幾天彷彿額外垂顧自己,她也不敢這麼冒險。
果然,鄭媽媽先是笑說老太太疼愛孫兒,隨即就嘆道:“前些天二夫人三夫人還說要把幾位年長少爺挪到外院去,可如今看下來,家裡的孩子們都是三災八難的,每年吃藥請大夫就不曾少過,在內院這麼多人伺候著都如此,到了外院還不知如何。”
此話一出,屋內眾人頓時神情各異,就連一貫冷若冰霜的陳汐也異常留心。朱氏看了一眼鄭媽媽,見晉王妃開口詢問,她就解釋說:“這是你兩位舅母提出的,我原本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