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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練都只是奢望,她也只能藉由散步來鍛鍊鍛鍊看上去不太結實的身體了。
早上去朱氏那兒問安回來,她照例是在東次間裡看書,才看了幾頁,見紅螺進來,她便放下書卷,笑吟吟地問道:“紅螺姐姐,來了三日了,可還習慣?”
紅螺雖不比珍瓏長得出挑,卻也是出落得亭亭玉立,錦繡閣滿院子丫頭竟沒一個比得上她。她也極其知分寸,身上向來少花巧,只耳眼上用著小小的兩個玉塞子,還是陳瀾上回笑說了她兩句別學自己的素淨,她才在手上戴了只銀鐲子。此時站在陳瀾面前,她打量著陳瀾那樸素的衣飾,心裡免不了和崇尚奢華的陳冰陳灩比較,心裡不禁暗歎了一口氣。
這等容貌若是生在二房,便是名正言順的侯門千金,哪似在長房這般無依無靠?
“沁芳姐姐帶著我都認過人了,大家都和氣得很,再說這錦繡閣也安靜,奴婢每日還能多上好些閒工夫,偷閒也做了不少針線。”
陳瀾點了點頭,這才又看起了書,半晌才頭也不抬地說:“芸兒向來牙尖嘴利,平日氣頭上來了,誰都免不了被她謳上兩句,你只別往心裡去就是。”
紅螺原本是因為沁芳不在,想著要伺候茶水才進來,這會兒猛聽見這一句,一愣之後心裡便是一緊。老太太身邊的丫頭雖說體面,但一般來說,也就是放出去配管事。而小姐身邊的丫頭最初頂多是二等,可及笄之後便會升兩個一等,多半是原先的二等升上去頂了缺。所以,她早就料到有人看自己不順眼。果然,沁芳對她還好,芸兒卻常在背後說些閒話,她也只當沒聽見。
因而只呆了一呆,她就笑道:“芸兒不過是年紀小,性子跳脫些罷了。”
“姐姐又在小姐面前編排我什麼?我性子生來就是這樣,從前也沒聽人說什麼。”
說話間,書房的簾子被高高打起,隨即就只見芸兒走了進來。她似笑非笑地白了紅螺一眼,隨即就高昂著頭走到書桌前,笑吟吟地把手中的那一摞書放在案頭:“小姐,這是剛剛四少爺讓人送進來的。四少爺還真是有心,小姐一說想看書,他就找來了這麼多。”
她一面說一面又展開了手心,手掌上頭赫然是一個小銀角子:“四少爺還說了,小姐給他的銀子都沒用上,他本是想找管事幫忙的,可話一出口,那人就主動尋訪去了,一個大子都沒花,人還說了不少好話。小姐的傷好了,四少爺這幾天也看著精神多了。”
陳瀾隨手把銀角子給了紅螺,一回頭見芸兒正瞪著紅螺,便彷彿漫不經心地問道:“這些書你是在哪兒接的?”
“是在二門。”芸兒見陳瀾又問自己,忙笑著答道,“我正好去那邊辦事,看到四少爺在門口和一個婆子說話,就上前問了兩句,正好就接著了這些書。”
陳瀾點了點頭,再沒有多問什麼,芸兒便退了出去,紅螺倒了水,見無事,也就跟著出了屋子。約摸一刻鐘功夫,沁芳方才回來,先是說了之前補足月錢的事,末了便輕聲說:“奴婢打聽得知,是祝媽媽替二夫人放印子錢,所以這個月月錢不但晚了,咱們的還少了,就是指量小姐不會聲張。這一回瞧著老太太對小姐親厚,所以才緊趕著支了銀子,填補咱們這兒的缺口。”
聞聽此言,陳瀾雖記在心裡,但知道二嬸如今管家,這由頭別人未必就不知道,只不敢聲張罷了。因此,點點頭之後,她就向沁芳問道:“你這兩天下來,瞧著紅螺如何?”
“紅螺對人和氣,做事得體,別的一時半會也瞧不出來。”沁芳仔細尋思了一下,卻只能說出這麼一句話,隨即又搖了搖頭,“她是外頭來的,在老太太跟前只不過服侍了一年就從三等升了二等,必定是極聰明的,奴婢愚笨不中用,摸不透她的性情。”
沁芳這麼說陳瀾並不意外,她從前管過招聘管過培訓,就是她也只能看出紅螺是個很有主見的人,甚至有一種說不出的執拗,因而笑了笑之後,就打趣了沁芳幾句。主僕倆略說了一會話,陳瀾突然又問道:“芸兒那裡你可提醒過,別老和紅螺過不去?”
“芸兒那小蹄子小姐又不是不知道,心高氣傲牙尖嘴利,可從前院子裡該有的東西少些什麼,都是她豁出臉面去爭,心卻是頂好的。就是在我面前,她也常常搶白,就別說突然來一個蓋在她頭上的人了。只不過,她也只是嘀咕紅螺是從外頭買來的,身家背景全然不知,不比家生子可靠,其他的倒沒說什麼。我說過她兩句,可她卻說小姐就喜歡她什麼都放在臉上,心裡不安其他的心思,這一來我也說不下去了。”
陳瀾嘴角一挑,拿起小蓋碗,輕輕用蓋子濾去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