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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問。所以,別看朱氏疼愛孫女是遠近聞名的,相比作為嫡親外孫女的晉王妃,這親疏遠近不問自知。
見陳衍愣在那裡沒做聲,她略一思忖便衝沁芳紅螺問道,“剛剛那位公公來傳話的時候,你們可瞧見了,跟著晉王進了這兒來的有多少人?可曾讓外人迴避了?”
“除了智永大師,還有好些人,其中許是有威國公世子和那位楊指揮,似乎還有幾位清客幕僚之類的儒生,我剛剛聽他們說要賞花賦詩,別的護衛親隨都守在外面。”
入鄉隨俗,陳瀾深知這年頭對女子最是嚴苛,稍有行止差錯便是萬劫不復,更何況她眼下和陳衍在侯府中無依無靠,更是不能輕易犯錯。況且,今日之事十有八九出自別人設計,她不得不多長一個心眼。此時聽說外頭晉王竟是把清客之流都帶了進來,她立刻便做出了決定。轉身看著陳衍,她便開口說道:“四弟,待會你一個人過去。”
陳衍吃了一驚,滿臉的茫然:“姐,你不去?”
“男女有別,如果我和你一道去,威國公世子和其他人一併迴避了也就算了,若是他們不迴避,傳揚開去,說什麼閒話的都有。你只需說我原本該去相見,可剛剛一圈下來支撐不住,已經躺下了。記住,到了他們面前,無論晉王殿下,還是威國公世子,亦或是那位楊指揮,你無需刻意表現什麼,只要拿出你平日在學堂那些做派來。”
“可是,只要我表現得好些,興許……”
情知陳衍星星念念只惦記著陽寧侯的爵位,陳瀾不禁懷疑,是自幼父母雙亡的窘境把這小傢伙逼到了這個份上,還是從前的她也常常灌輸這一條。但此時此刻,她只能伸手壓在那已經頗為結實的肩頭,臉色比之前更加鄭重其事。
“把心放正些!你得記著,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陽寧侯的爵位究竟如何,是朝廷決定的,是皇上決定的,你就是一千一萬的努力,也抗不了那一句天憲!我上次怎麼告誡你的?不要幸災樂禍,也不要一心以為這是機會,得記著眼下是陳家的一大危機,事情究竟如何還沒個準。晉王他們都是比你年長的人,鬥心機你鬥不過他們,在他們面前何妨老實敦厚一些?就是他們問起,你也不要說你二伯父的不是,畢竟那是你的尊長……”
她也顧不得陳衍是不是記得住那麼多,只是一個勁地灌輸著自己眼下能想到的一切道理。倘若今次來的只有晉王,陳衍表現稍有差池也不打緊,可偏偏還有威國公世子和那個錦衣衛的楊進周,天知道陳衍的每一句話會不會被人掰碎了琢磨。
好在陳衍終究還識大體,雖說陳瀾情急之下有些話說得未免沒條理,但他還是聽明白了。見陳瀾那種極其鄭重其事的表情,他終於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了,我一個人去。”
陳瀾本想再挑上一個丫頭跟著,可看看滿臉懼色的沁芳和芸兒,再看看死死咬著嘴唇的紅螺,她最後還是打消了這個主意。那些貴人從來就不把奴婢當人,萬一又看中了丫頭當場要人,她上哪兒去找理由回絕?於是,眼看著陳衍整理好衣裳走出門去,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就吩咐三個丫頭去服侍自己躺下。
三個丫頭往日各有各的心思,尤其是芸兒牙尖嘴利,沒事總喜歡和人拌兩句嘴,可這會兒也是一聲不吭,沉默寡言的沁芳就更不用說了。而紅螺給陳瀾蓋了條薄毯子,見她靠在那兒只是呆呆的,便低聲勸慰道:“小姐放心,四少爺必然會遵照您的吩咐,不會有什麼事的。”
“今天沒什麼事,明天呢?”
陳瀾淡淡地答了一句,見紅螺一愣,她便沒有再說話。
屋子裡點著檀香,擺設雖簡單,卻極其舒適,底下甚至還通著地龍。此時陳瀾斜倚在這床上,只穿著貼身小襖蓋了一條薄毯子,卻絲毫沒覺得寒冷,額頭上反而還冒出了細密的汗珠。今天在寺裡轉了一圈求神拜佛,她原本就已經累了,可就是再困,之前撞著了這麼兩撥意義不明的人,她又哪裡敢閤眼,只能勉強歪在那兒想心事。
要在這麼一個陌生的時代掙扎求存,實在是太難了,真不知道本朝的那位太祖是如何振臂一呼應者雲集的……而就是這樣一個開創王朝的人,既然費盡心機留下了那樣的文字,足可證晚年過得絕不愉快,只可惜關於那一時期的書竟是極少……而她,眼下的她該怎麼做?
想著想著,她的眼睛就漸漸合了起來。迷糊之間,她突然聽到外間傳來了一陣叩門聲,她一個激靈驚覺過來,正要坐起身,卻聽到了門口傳來兩個絕不尋常的字眼,於是忙又合上眼睛裝睡。果然,只是一會兒,她就聽見一陣腳步聲漸漸近了,最後停在了床前。就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