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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卻是使勁磕了三個頭。
“父皇,兒臣和楊提督是被奸人所誘,若非安國長公主到得及時,險些被人壞了性命!”
這句話的聲音極其響亮,哪怕是大殿中再犄角旮旯裡的人,也聽得清清楚楚。如果說起先晉王和楊進周先後進來,這些官員們還有議論的衝動,那此時此刻聽到這聲音,他們就連一絲一毫出聲的衝動都沒了。堂堂禁宮之內,竟然發生了這種事,這追究起來會是怎樣的悽風血雨?哪怕是早有定見的杜微方,這時候都忍不住抬頭朝御座上的皇帝看去。
砰——
隨著這一聲,一拳捶在身下座椅的皇帝竟是倏然站了起來。他用冷冽的目光掃視著廷下重臣,突然冷笑了起來:“遼東和倭國諜報,道是刺客潛入,於是朕派重兵守護諸家大臣府邸,聽說還有人背後指斥朕小題大做?如今情形如何!深宮之內都有奸人餘孽混入,更何況大庭廣眾之下!傳旨,將倭國和朝鮮使臣立時看押起來,來日好好審過!”
說完這話,他看也不看那個被倒拖出去滿臉驚懼的金從旭,看也不看下頭驚愕莫名的晉王,又淡淡地說道:“好端端的正旦大朝居然被這等事端攪和了,這金吾衛的差事是時候該換一換了。待會大閱之後,調新營軍八百上番宮城!太子和晉王,文淵閣三位,楊進周,你們留一留,其餘的就按照之前的安排!眼下先散朝吧!”
儘管誰都沒想到皇帝輕描淡寫竟是把宮中事變全都栽贓到了朝鮮和倭國頭上,但這樣大的事情,與其在朝中血流成河,自然不如拿兩個外邦開刀,因而面面相覷的人雖多,仍是按照禮制伏地叩拜,繼而才一一退了下去。然而,大多數人如釋重負的同時,剛剛充當了急先鋒的那幾個科道言官,以及出言作證的鴻臚寺官關文中就沒那麼輕鬆了。關文中在跨出大殿那高高的門檻時險些一個踉蹌摔了出去,幸好旁邊伸出了一隻胳膊扶了他一把。
免去了出醜的關文中感激地抬起頭來。可是當看清了那拽住自己胳膊的人,他的一顆心頓時沉入了冰窖。見是幾個身著錦衣的校尉,他幾乎是剋制著牙齒打戰的衝動,這才聲音艱澀地說出了一聲多謝,可對方的一句回答卻讓他再次打起了寒戰。
“關大人麼?”和從前的錦衣衛不同,那校尉卻是對著關文中微微笑了笑,渾然不覺自己的笑意在周圍其他經過的人看來是多麼的怪異,“大理寺那邊有件案子,恐怕得麻煩關大人去那邊走一趟。”
儘管不是從前的去錦衣衛北鎮撫司走一趟,那幾個校尉也只是跟著而不是押送,但關文中走在那白玉甬道上,額頭的冷汗仍是一滴一滴滲了出來,肆無忌憚地順著各個方向往下淌。也不知道走出了多遠,他突然回頭看了一眼那高高須彌座上的奉天殿,突然很想知道內閣首輔宋一鳴眼下的情形如何。
皇帝並未留人在奉天殿內深談,待到文武百官退下就立時回了乾清宮,剛剛點名的那幾個人自然在隨行之列。然而,到了那暖意融融的乾清宮東暖閣,在寬大的御案後頭坐下,皇帝臉上的淡然立時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則是滿臉的譏誚。
“看到朕好端端的,想來你們是很失望?”
哪怕是自忖被矇在鼓裡的張文翰,聞聽此言亦是大驚失色跪了下來,更不要說其他人。可是,皇帝看到書案前的幾個人一下子矮了一大截,卻沒有進一步地暴怒發作,而是冷冷地說道:“朕知道你們想的是什麼,所以不用在這時候再裝什麼誠惶誠恐了。宋一鳴,你裝了幾十年,事到臨頭還要在朕面前再裝什麼?剛剛在奉天殿上,你不是指望著朕發落了太子,然後一頭栽倒下來,繼而晉王出岔子,你好收拾殘局嗎?眼下怎麼不說話?你不是金陵書院的隱山長,也不知道多少人是你門下的門下?”
儘管宋一鳴已經知道大勢已去,但皇帝竟是直截了當道出了自己的所有謀劃,他仍是忍不住一時面如死灰。從當年走出金陵書院出仕之後,幾十年間,他一直力求一個穩字,因而比歷代那個隱山長都走得更遠更深,然而,他怎會料到,太后在時始終四平八穩的天子,當大權真正在手的時候突然會變得這般激進。
這些年下了那麼多功夫,周王痴傻吳王自盡,乃至於淮王的死,一件件一樁樁都是他在背後下了無數的苦功夫,只要今次太子和晉王一道陷進去,他就能成功完成那些前輩們的志願,可誰曾想,到頭來竟仍是在人的掌心中跳舞!
“這些年你們動用的人,有些顯眼,有些不顯眼,但朕一個個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尤其是這一次。”皇帝說著突然頓了一頓,竟是沒頭沒腦地說,“朕不會忘記,福娘怎麼會難以生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