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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到真真是不可多得,在這裡的時間,也對應著原先的明代時間,硯臺已經逐步變成了一種文人的藏品,不單單是書寫工具的一環,更是一種文玩珍品,名硯備受推崇。
薛蟠驚訝的地方就在這個王大家身上,她可是在原先的歷史上出現過的一位,是個女子。與當時的顧二娘子同為清初的制硯大家,在乾隆年間獲得這樣的一方硯臺也是一樁美事,還有人爭相仿製的。可是卻難得不得真品的溫純古雅來。
這裡面的故事說也說不盡,但最令薛蟠關心的,卻是這是他聽見的第一位活在這個世界的,也是在那個世界出現過的人。他心裡的波瀾不止一星半點,這是不是意味著某些在歷史上留名的人,也會一樣出現。好在他沒有衝動的問,是不是有一同齊名的顧家娘子,這還是讓當歸打聽打聽。
薛蟠也是暗暗認識到,不能以偏概全,這裡的歷史似是而非,似非而是,自己也要小心著,多向先生學學才是。只是,如果可以找到那些有用的手藝人倒也是一樁美事,他心裡想起一個人來。
那頭,宋詮和林海就聊起了關於著箋紙的史話來。
“要說這信箋還是吳箋的好,有各色各樣的,這上面有的是隱羅文的,有的還是砑花的,這最近陸氏箋紙倒是得了聖人的賞識,那上面的箋畫倒是或山水或花竹,有的灑金也是不錯的。”
林海說著的就是文士間通訊,寫詩常用的信紙,這東西打宋朝之後就越來越考究了,蘇州的藝人改良了工藝,開始了以畫入箋。到了本朝,朝廷命蘇州織造衙門置辦這種吳箋。
“還真是,想當年發明這東西的到真的是個人物,那位洪度大家到是為後來文人增了一大雅趣。”宋詮想著唐朝的那位女詩人薛濤雖在樂籍,卻真實一個有才情的人,詩情滿天下,更是創造出了這個小小的箋紙,風靡於世,讓書信往來多了一位韻味。
薛蟠暗暗在那裡點頭,這就是古代的發明家,他也是敬佩的。要說薛濤這個女子,他記住的不是‘不結同心人;空結同心草’這樣風花雪月的詩句,這個年代對於女子總是多了一份不公,即便是後人說寬厚大氣的唐朝這種不公也不曾減少,薛濤在情這個字上,許是傷心有餘的。
但薛蟠看到的卻是那種古代人萌發的創造意識,是來自於愛好。善詞好詩的薛濤,才能做出這樣的藝術品來。而這種東西不是光留住工藝就行的,不見後來只有北平還有著印箋的風氣,姑蘇的那些早已泯滅煙塵,不復新意,流於西洋俗工了。這也是再也沒有了添墨寫文的人了。
要保留住這種韻味,可不是一件易事。
“蟠兒,這裡可考一題。”宋詮轉向薛蟠問著,“就拿筆墨紙硯來一首詩,當何解?”
薛蟠心裡苦笑了一下,他可以背下冷門的詩句,但真的是一點創作的細胞都沒有,先生可別在這裡為難他了。“借花獻佛的說,就是‘磨潤色先生之腹,濡藏鋒都尉之頭,引書媒而黯黯,入文畝以休休。’薛濤的這首《四友贊》道出了文房四寶的品性。”
宋詮摸摸薛蟠的腦袋,他這個學生獨獨沒有作詩的才華,這也是一個缺點了,以後文人筵宴裡可怎麼辦。但是人有缺點未免不是好事,盡善盡美則近妖不似人。
“哈哈!蟠兒可以慢慢學詩,這東西靠的是一通百通,不急的,不急的。”林海倒是覺著薛蟠才五歲這樣就很好了,他摸著鬍子,想著昨天和賈敏的那番話。
卻說林海與賈敏在薛蟠的生辰前,深談了一番,為的自是林家的子嗣。
賈敏自從見了薛家人,又是高興又是難過,這高興不必多說,他們相處的也不錯。但這難過卻繞不過一件事,就是林海無子。這件事壓在了賈敏的心裡,不管身邊的嬤嬤是怎麼說的,孃家又是個什麼心態,她自己知道書香世家的林家,後院算的上是乾淨,沒有那些話本里的醃髒事,什麼妻妾下藥構害之類的,林海可不是好糊弄的人。可偏偏林家就是這麼個命,沒有孩子緣分。他們兩人說著不在意,說著順其自然,其實心中是苦的。而見了薛蟠,賈敏知道林海心中也是動了念頭。
“老爺,蟠兒沒有來得時候不覺得這裡也可以這般的有趣熱鬧,等他生辰過了就回金陵了,怕到時候又冷情了下來。”
林海拍拍賈敏的手,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他們家缺的是童言童趣,正是有了比較就有了落差。
賈敏努力提了一口氣,又憋了回去,又再鼓起勇氣,最後還是把話說了出來,“老爺,要不然我們過繼一個孩子吧,這些年,也是我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