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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二牛。”齊武夫說道,沒有喊爹的意思。趙檀倒吸一口冷氣,基本把這個齊二牛與那個“牛二郎”歸於一人了,索性側過身子撐起手臂拖著臉頰繼續道:“你貼山靠練了多久了?”
齊武夫把秋葉塞進書頁裡,合上放在一旁,轉過頭看了看窗外,像在回憶那段悠久乏味卻不曾抱怨的日子,旋即直視趙檀,露出一個不合時宜的微笑,有著潔白的牙齒,道:“四歲到二十歲有十六年,除去當中三年被齊二牛丟進山裡,其餘每天都要撞些樟子松,也已經撞斷十棵了,在那以後,齊二牛就沒再喊我裝什麼鬆了,心血來潮的時候,我也會找些結實的撞,省的生疏,不過成天逮黑瞎子追野蹄子的,貼山靠其實經常用得著,所以沒有荒廢。”
見著齊武夫對他微笑,原本壓抑的情緒也好了一些,那是齊武夫本身散發出來的一種氣勢,在他印象裡,除了十六歲那年陪老爹去壓一個從越南迴來的殺人犯時感到那股根深蒂固的草莽氣息外,再也沒有這種面對面也給人一種壓迫的感覺了。緩過神來,有些感慨:“我從三歲就被爺爺逼著站樁,哭鼻子喊爹媽的也沒人理,就在那麼一個不大不小的大宅院裡,每天看到的除了爺爺就是做飯的嬸子。最難過的就是腿痠了軟下來就被爺爺拿麻花皮鞭抽,那時候小,就知道哭,可還是被逼著咬牙堅持下來了,最開心的是每次雙腿已經軟的再也站不住的時候,嬸子都會拿一碗熱騰騰的冬瓜排骨湯過來,不管天寒地凍還是夏天酷熱的,這冬瓜湯都喝的舒坦。然後是晚上泡澡盆的時候,爺爺親自給我搓背,他跟我提過許多一輩子遇見過的人和事,給我講故事和一些聽不懂的大道理。本以為自己從小耳濡目染又苦練八極拳,有點不可一世的味道,你今天那一記貼山靠就把我那些卑微的自傲給撞散了。”
齊武夫看著眼前長篇大論一通的趙檀,有些靈犀,輕聲嘀咕起來,無非也把自己那些破蛋糟事按部就班地訴說一通。第一次遇見黑瞎子嚇哭的場景,看見齊二牛使響馬刀虎虎生威的畫面,抓到狍子的喜悅,與白熊一起弄死黑瞎子的興奮,以及那由破曉一直戰到晨曦的東北虎一役,聽得趙檀幾次倒吸冷氣感慨山裡人的彪悍與變態,以及對白熊這頭能與黑瞎子野蹄子登壇做法的守山犬的好奇。
不知不覺就三點了,操場上有哨鳴,透過窗戶看去,是一身與中午無異的無軍銜軍裝的黃興海,站在原地,耐心等待所有人的集合。
趙檀不急不緩地下床鋪,說道:“十一連基本沒有紀律這種東西,所以疊的被子不需要像豆腐塊,也沒有什麼哨鳴之後一分三十秒必須整隊完畢的破蛋規矩。說難聽點,這十一連算是一個訓練營,一星期會搞一次野外戰鬥,一個月會有次登山活動,半年裡會對各個身體素質考量,如果沒達標便被踢出去,待滿兩年就算畢業了。十一連會分配去邊境混個校級官噹噹,可來這裡的哪個家裡沒點潭水。所以來這裡的人,大多都是碰運氣,看能不能得黃青鸞老爺子的青睞,學點詠春把式,其實他們的想法有些偏頗,畢竟國術這東西是打小練樁的,底子不行,給本九陽真經說不定走火入魔把老二給練沒了。”
齊武夫沒多在意,畢竟齊二牛讓他來這的初衷也是希望在詠春的造詣上能被那黃青鸞提點一二。和趙檀一同走出寢室,撞見恰好從寢室出來的陳雄,互相揣測端倪了一下,也沒能看出個所以然來。
五十號人在烈日當空卻依舊冷風徹骨的操場上,聽黃興海嘮叨了幾分鐘的廢話,便各自忙活各自的事去了。有些人會去遠一些的射擊場,用那些貨真價實的手槍點射盲射玩狙擊。不論出了名的CZ75還是沙漠之鷹,抑或是JamesBond…PPK,應有盡有,像個小型軍械庫似的。槍聲不斷,齊武夫對此不感興趣,如同他響馬刀耍的馬馬虎虎一樣。
而也會有這麼一號人席地而坐,交頭接耳,聊些燕京圈子裡哪個大少的女人被另一個跋扈點的糟蹋了,或是某個過江龍吃了地頭蛇的一些啞巴虧。都是一些明知得不到黃青鸞看好,坐等淘汰回家享福的犢子,不知上進。
至於更多的,則是找個對手,練貼身格鬥,擒拿或是一些同樣會些國術的,總而言之整個操場很精彩,打鬥格外激烈,趙檀也和齊武夫對了一手。順理成章地敗了,沒有慘不忍睹,卻輸在齊武夫剛猛的貼山靠上。
除了一些唏噓趙檀都不是齊武夫對手的犢子,黃興海坐在角落的板凳上也不亦樂乎,嘴上嘀咕:“真好奇他和老爺子對上該是什麼一個情景。”
“噢,齊二牛的崽子來了?”黃興海身後站著一個無聲無息走來的老者,白髮夾雜些許黑絲,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