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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莫露 ;的幻覺裡再度出現了安年樂。這麼說吧,莫露的幻覺,並不是她的主觀意識能控制的。那情況時好時壞。
她或許可以輕易的看見安年樂。
或許想盡辦法也不能使對方出現在面前。
這沒有規律可循。因為混亂的思維,本就是沒有明文條款相約束的。她只能跟自己的幻覺談一場似有還無的戀愛,將所有不愉快的記憶,都用虛擬的幸福替代,將有關往事的傷悲,都小心翼翼的收埋。直到,俊燁發現她。
發現莫露 ;兩隻手都拿著甜筒,站在麥當勞的招牌底下,又是抿嘴,又是笑。
俊燁實在忍不住好奇,走過去想問明白。可是,莫露 ;卻突然將右手的甜筒遞給他,說,去趟廁所也去這麼久,冰淇淋都化了。俊燁。
俊燁似懂非懂,只知道,莫露 ;又將他當作安年樂了。他甚至以為,那個叫安年樂的人,是一個長得幾乎跟他一模一樣的男生。可是,那又有什麼關係呢?誰讓他對莫露 ;的負罪感和愛已經累積到極限,對她的心疼與愛慕,也矇蔽了他的理智。
他們一起去了酒店的房間。
鬼使神差。神魂顛倒。
他擁有了她。
愛與被愛,俱消亡
自己夢寐以求的花朵,在身體裡,柔軟的綻放。可是,冷靜下來才意識到那是多麼彌天的錯誤。俊燁落荒而逃。
根本沒有勇氣承認,自己幹了那麼齷齪的勾當,奪了一個對他曾經深愛的女孩的貞操。
俊燁一直很內疚。當莫露 ;問他,他已經完全不敢告訴莫露當時情形了。他害怕告訴莫露 ;,那次車禍撞的人是他,不是安年樂,害怕莫露 ;順勢就想起他一而再偽裝成安年樂,想起他的卑劣,他的骯髒。
他的愧疚,那麼深,那麼深,可是他卻也愛莫露愛的那麼深。
但依然將莫露 ;逼入了絕境。
莫露在自己的世界裡走不出來,別人卻也進不去。俊燁就這樣看著莫露漸漸墜落。
莫露近花落英精神病院之後,俊燁和藍韻去了澳洲,一走就是五年,在五年的時間裡,俊燁和藍韻達成協議離婚,兜兜轉轉,再回到家鄉,很多的街景,都變得面目全非。
只有礦山路的精神病院還在。
俊燁首次鼓足了勇氣踏進去,一打聽,才知道莫露 ;在兩年前已經康復出院。莫露 ;的心理治療師給了他莫露 ;的新地址,他攥著紙條,滿手心都是汗。
那一路,走得比任何時候都漫長,因為他想這麼久,他總該給莫露一個答覆。
眼看著,幾乎能望見莫露 ;視窗的燈光了。突然,有一輛車,從面前飛快的駛過。紅的綠的光。白的藍的草。星星和月亮。火山與海嘯。種種混亂的畫面瞬間在視網膜凝聚。俊燁攤倒在地上。手腳張開。像一個等待解剖的人偶。
鮮血從身體和地面的縫隙透出來。
人群漸漸圍滿。
恍惚中他好像又看見了莫露 ;,已經不再是五年前清湯掛麵的蒼白模樣。她站在人群裡,漠然的,沒有一絲難過的表情。
那個瞬間淚水驟然湧滿眼眶。
他哭了。
吃力的抬起手,指著他以為的莫露 ;站立的方向,張了張嘴,那口型是,對不起。如果還有機會,他原本是要向莫露 ;坦白一切,說出那纏繞了自己多年的心魔的啊。並且還要單膝跪地請求莫露 ;給他一個贖罪的機會,告訴她,這些日子,他心中的情感,從來沒有絲毫的減淡。
可是,他沒有機會了。
愛與被愛,俱消亡。
你們都猜出來了嗎?
是的,我就是那個給俊燁地址的心理治療師。長久以來,我聽著莫露 ;的故事,雖然荒誕,卻深深感動。
然而。
我說了謊。
我對俊燁說了謊。
兩年前,莫露並沒有康復出院,而是,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哭喊著安年樂的名字,從高高的天台上,縱身,跳了下來。
也許,是所謂的迴光返照。莫露 ;在死前,將所有的事情都看了透徹。她清楚的記起了當時在酒店裡的男孩,她握著我的手,說,那是韓俊燁。
也許,只是我一相情願的覺得,懦弱的俊燁如果知道了莫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