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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宵,吃了那麼多燒烤。可我就是這樣執拗的人,明知道這段愛之於我彌足珍貴,刻骨銘心,卻也清醒的明白它抵擋不了一蔬一飯,抵擋不了,我殘留的驕傲和倔強。
我跟海諾講起時,海諾說,那只是因為你並不愛他。你只是捨棄不了你們相處過的時光。
海諾是學校有天才之稱的優等生。大大的眼睛,穿謹慎的校服,安靜的像從漫畫裡走出來。很多時候很多事情我並沒沒有在乎,我覺得我可以繼續我行我素,但海諾從小學開始就打斷了我的生活。
那個時候上課我睡著時,她會把我從睡夢裡扯起來。我把作業扔給別人寫時,她會再拿一份新的給我。我的課本扔的亂七八糟,每天上課前她都能幫我整理出來。到最後,我終於忍不住發飆了,我說海諾你能不能不要再管我,然後海諾就轉學了,知道高中,我們又都考上了聖帝英。
然後很長的一段時間,海諾都沒有陪她的熠辰師兄,而是聽我說我要在學校憋悶死了,我要去打電動。海諾的下句話就讓我掉了下巴,她說,好,既然這樣我陪你去好了。
我拉著海諾走進煙氣瀰漫的電動城,興奮的買了一百塊錢的遊戲幣,我承認那時的我很幼稚,我想讓海諾看到我的墮落。
但是結果卻是,開賽車,海諾總比我快幾秒到,打槍,海諾總比我打死的敵人多,就連投籃,海諾都是百發百中。最後我終於癱了,扔了剩下的幾個幣喊道,我不玩了。
然後我就看到海諾笑了,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海諾笑得那麼燦爛,她的裙襬微微揚起,臉有點微紅色,邊用衣袖擦汗邊看著笑。我說海諾,其實你笑起來很好看。
電玩城之後,我開始心服口服的跟著海諾好好學習,因為玩之前答應她的,可我並不知道海諾跟著熠辰師兄打電玩竟然也打的那麼好。但海諾真的是個小人,她總會說,莫露莫露,如果你把今天的作業寫完,我就陪你去打電玩。莫露莫露,如果你下次月考進前二十的話,我就把打電玩秘訣教給你。莫露莫露……反正她總有變不完的花樣來控制我,因為她有顆聰明的腦袋。
不過我的成績也確實在慢慢上升,與此同時,我與海諾,開始鐵的跟一個人似的。偶爾她心情好,我還能拐著她去翻牆玩。
就是在這樣快樂的日子裡,我跟海諾又說起了那些曾讓我傷痛的往事。
我說,其實我舅舅舅媽對我很好,我爸爸媽媽去世後一直是他們在照顧我,但我很討厭他們總是一副說教的樣子,所以總與他們作對。
我說,剛開始和伏晨在一起的時候,我只是為了讓俊燁生氣,但沒想到後來伏晨會那樣做把我推開,即使我最後知道羅伊是他表妹,他陪伴我的那些日子,真的是我生命裡最快樂最溫暖的時候。
我說,其實我有點喜歡伏晨了,即使我知道喜歡和愛不一樣,因為可以喜歡很多人,卻心裡只愛一個人,那個人是俊燁,我說我和伏晨分開後我經常心疼的睡不著覺,想起與他在一起的種種,想起他對他父母那麼倔強說過的要與我在一起。可是想完後,我寧願深夜哭泣,都不想打一個電話給他,因為我不想打擾他的生活。
我還說,海諾,你知道,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嗎?
過了許久,久得我以為海諾都不會回答了,她卻慢悠悠的說,莫露,其實你是一個心理防線很低的人,你父母的過世給了你叛逆的羽翼,不管對人對事,你都抱有一種嘲諷的心態。而伏晨,雖然表面風光,但他也不過是被父母忽略的孩子,他用自己的張揚不羈來引起父母的關注,也向所有人證明他的堅強。其實,你們是同類人。一樣的傻瓜,一樣的寂寞。
那時,我並不是很明白海諾的意思,也不明白她看我的眼神,為什麼帶著淡淡的憂傷。
很久之後,我想起才明白,她對我們這樣的人,是帶著憐憫的吧。
【如果喜歡也要帶著眼淚,那我寧可後退】
我想一定是我上輩子作孽太多,才導致成長到現在的每一步裡,都走得好辛苦。
放學的時候,我像往常一樣和海諾去吃東西,剛走到熟悉的拐彎處,突然就被人蒙了嘴,拖著朝弄堂走去。那一倉皇的瞬間,我正驚訝,卻有一隻溫熱的手掌握住了我的手。我轉頭看到旁邊的俊燁,他衝我眨了眨眼睛,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他心立刻就安靜了下來。
被人強拉死拽到一個角落後,終於放開了手,我迅速站直身,看到眼前站的一群人,沒有一個認識的,我奇怪的問道,你們是不是找錯人了?
為首的那個男生笑道,難道你不是莫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