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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散,竟聽得柱兒擊掌而和。
此虯髯大漢不是別人,正是中原武林名頭響噹噹的人物,渾名喚作驪山樵夫的鐘達。這鐘達本是陝西人士,生得身高膀闊,力掖九牛,一隻精鋼板斧用的出神入化。
一段秦腔唱罷,柱兒笑道:“好聽,好聽,想不到,你竟是個唱戲的。”
鍾達呵呵笑道:“怎麼卻是個唱戲的?俺本是樵夫出身,你若不信,可到山下看看,昨夜我砍的柴,定是還在地上呢!”
柱兒這才恍悟,昨夜那陣陣怪風和清早所見的遍地枝柯,原來竟是鍾達所為。不禁暗驚。
柱兒心想,此人十有###卻是位武林高手。在這雲通島上,中原的武功可是難得一見。這下可要讓他好好演上一通。主意已定,便笑道:“這樹高枝粗,天黑難辨的,除非你是武林高手,要不怎能為得。”說完,一雙眼睛盯著來人腰間的板斧打量。
又道:“要依我看,那些柴倒不象是斧子砍下來的。也不知你用的究竟是什麼法子。”
“小娃兒倒是頗有些眼光,俺鍾達確是這武林中人。” 大漢說罷,禁不住朗笑不止。
柱兒一聽,搶步上前,拉住那漢子蒲扇般的大手道:“那就把那憑空里弄折樹枝的本領亮出來,叫俺也開開眼界。”
驪山樵夫神色一凜道“你不好生去讀書,看的哪家子武藝。瞧你這般頑皮,只怕也不是甚麼省油的燈,若是學了四處打架生事,豈不是落個我的不是。”說罷又是一番暢快大笑。
柱兒見那大漢不為所動,轉轉眼,略一思索道:“中原有位大俠叫鍾達的,你可認得嗎?”
這鐘達原本也是個粗中有細的,只是剛才那一笑,竟忘了先前話中已自報了名號。不禁暗中思忖莫非鍾某人的聲名遠播,竟傳到這千萬裡之外的雲通島上來了。便追問道:“你也知道他嗎?”
柱兒見大漢並未察覺,一下更來了精神:“怎麼不知,不但是我知道,整個雲通簡直婦孺皆知。鍾大俠最講義氣,跟關二爺很是不相上下。”
一番話說得鍾達興奮異常,“行不更名做不改性,俺便是那驪山樵夫。”
柱兒順杆便爬,道:“聽說鍾大俠最是提攜後輩,何不這就認了我作徒弟!”
那鍾達與柱兒雖是初見,卻甚感投緣,聽他如此說,似是動了收徒的念頭,便把這孩子拉到身邊,從頭到腳仔細打量一番,道:“依我來看,你資質尚可,只是身子骨略嫌薄了些我的這路功夫,。怕你學不來。” 略一沉吟,又道:“我倒是有個好朋友,練的是輕靈一類的功夫,日後若是有機緣,倒可為你引薦。”
柱兒聽了哪裡肯罷休,二話不說倒身便拜。
鍾達連忙扶起道“你這孩子好生執拗,這習武之事並非一日之功。只是我此次來雲通,久留不得。這便叫我如何是好。”
柱兒道:“那就請師傅先教些入門的功夫,日後徒兒自會奔赴中原尋師便是了。”
鍾達無奈之下,苦笑道:“也罷,你倒是比為師的還犟些。”
二人起身,遂行了師徒之禮。柱兒這一番歡喜,自不待言。
行過禮,鍾達像是忽然想起些事情來,不解道:“你等等,為師的竟忘了問你究竟是誰家的孩子,姓字名誰,為何到這荒山野嶺來了。”
柱兒怕說出實情,師傅難免會生氣,便略想了想說道:“你徒弟姓穆,小名柱兒,是個小採藥的。”
鍾達笑道:“原來卻是採藥來了。只是這風裡來雨裡去的,木柱子不比鐵柱子結實,從今兒起,不如改名叫穆鐵柱的好。”
柱兒笑道:“只要肯把功夫教我,這名字便隨便師傅叫了。”
話音剛落,只聽林中不遠處 “嗤”的一聲輕笑。鍾達忽的跳起身來,喝了一聲:“什麼人!”
第一章 雲通巧遇 三
卻見樹林裡閃出一條身影,動作迅疾,轉眼間已到近前,將那手中紙扇一揮,輕點鐘達脊背。驪山樵夫哪裡肯吃這個虧,身形一擰,頃刻已躍出一丈開外。
柱兒這才看清來人生就一張細長面孔,長袍摺扇儀態斯文,正慢聲道:“鍾老大,又在這裡胡唚什麼。”
回頭再看鐘達,面露驚喜之色,顫了聲音道:“鄒兄弟,你找的我好苦。”
眼前這鄒生出身書香門第,博覽群書聰慧過人,弱冠之年卻已殿試高中。怎奈仍覺得榜眼屈材,遂婉謝了功名,待日後更加宏圖大展。有道是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豈料來年再考,竟然不中。鄒生從此便心灰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