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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說灩光潭就在雲闕宮內,這老道怎會不清楚?難道已改了名字,還是此處的秘密已被他們有所得知,嚴加封鎖了起來?”
她一時無計,便挾著霧流道人繼續前行,穿廊過閣,進到一座幽靜的花園裡。尹雪瑤打量四周,正考慮是否將霧流道人就地解決,免成累贅,驀地靈臺警兆一起,急忙拉著小蛋引入花叢之後。但見數丈外有兩名妙齡道姑陪著位年輕人從旁走過,因三人皆背對著自己,尹雪瑤看不到他們的面容,心念一動道:“不如我擒下這三人,再拷問一番。”
她鬆開霧流道人,潛行匿跡欺近到三人背後,突施冷箭將兩名道姑點倒,隨即立起玉掌向那年輕男子的背上劈落。不料對方見機極快,甫一察覺背後惡風不善,也不回頭,低喝道:“什麼人?”
身形藉著掌風斜斜飄出,反手掣出仙劍向尹雪瑤劈來。尹雪瑤一驚道:“糟糕,這人身手不弱,我們的形跡怕要暴露!”
她揮袖盪開仙劍,正要再攻,卻聽小蛋在後叫道:“小寂!”
第七章 去留之間
原來當日丁寂被困知綠谷中,島上十日高懸,四季如春,既無日夜更替,也無四季輪替,他亦懶得計算究竟過了多少天。倪姥姥等人日夜修煉化功神訣,體內的戾氣逐漸消除,但想完全化解仍需一段時日。眾人感激之下,亦將各自的絕學傾囊相授,令丁寂獲益匪淺,修為突飛猛進,而島上充盈的仙氣,更是對他的功力提升大有裨益。風塵五仙自不甘終身受困於知綠谷內,在司徒三絕和萬事休平日對弈所用的青石下方悄悄開掘地道,希望能另闢蹊徑從地下挖通生路,逃離方丈仙島。這日倪姥姥親自操刀上陣,一局棋下來直殺得萬事休丟盔卸甲,慘不忍睹。金嗓子照例蹲在樹上觀戰,有一搭沒一搭地哼著小曲,時不時對萬事休的棋藝點評上幾句。司徒三絕則在一旁將他平生最為得意的“弄影九迭劍”,毫無保留地傳授給丁寂。正講解到劍招的最後一式變化上,突然地下“砰”地一聲巨響,倪姥姥和萬事休面前的那方青石盤竟被一股自地底衝出的白浪整個掀起,高高拋飛到十數丈的空中。棋盤上用作對弈的堅果被水浪打得七零八落,如天女散花般四濺開去。倪姥姥正殺到興頭上,見此情景不由得勃然大怒,揮袖撣開噴湧來的水花,朝腳下挖開的地道口裡揚聲叱喝道:“藍關雪,你們在搞什麼鬼?”
話音未落,風塵五仙從地道里魚貫而出,飄落到樹下。金嗓子笑嘻嘻問道:“小藍,你們是在打造噴泉麼,怎不打聲招呼?難怪倪大姐生氣。”
藍關雪衣衫乾燥,沒淋上半點水漬,望著源源不絕從地道口噴湧出的水柱苦笑道:“藍某哪有那份閒情?方才稍有不慎,竟挖開了一條地下河,此刻整條地道都被大水淹沒,險些把咱們埋在裡頭。”
酒肉僧渾身泥汙,宛若一個胖大的泥猴,狠狠打了個噴嚏:“幸好咱們早早地用木板撐住了地道,不然就這一下就得前功盡棄。”
倪姥姥不耐煩道:“我不管,你們先把這口子給堵上,別讓水噴得到處都是。”
草道人翻了翻眼,冷哼道:“妳若有種,等咱們挖通了地道,別從這底下走。”
倪姥姥霍然起身,嘿嘿道:“想把氣撒在我身上?老身奉陪就是!”
藍關雪擋在草道人身前,勸說道:“姥姥的話不無道理,咱們得趕緊把地道口堵上。如果讓島上的那些雜毛察覺,麻煩可就大了。”
金嗓子搖搖頭道:“哪那麼容易,你沒瞧見上千斤的巨石也教水浪給衝飛了?”
酒仙子無奈地望著地道口,嘆了口氣道:“不曉得咱們架的木板能不能禁住大水的沖刷?萬一地道被浸泡得鬆軟坍塌,這些日子咱們就白乾了。”
竇文軒安慰道:“不必擔心,回頭我們把挖開的口子堵住,再設法將地道里的積水抽乾,便可換個方向繼續挖。大不了重新開挖一條,也不算什麼。”
萬事休愁眉不展,說道:“這麼漫無頭緒地瞎挖一氣,終究不是辦法。”
藍關雪發現丁寂默不作聲地站在水柱旁,問道:“丁兄弟,你在做什麼?”
丁寂甩了甩溼淋淋的手,招呼道:“藍大哥,你過來嚐嚐這水的味道。”
藍關雪一怔,走上前去凌空攝過一縷水線,用舌尖輕輕舔了舔,半晌沉吟不語。金嗓子好奇道:“這水裡有什麼名堂麼,我也來嘗一口。”
從樹上一個筋斗翻了過去,徑直張嘴一吸,“咕嘟”吞了口,卻老臉一苦,忙不迭“呸呸”連聲,大吐唾沫道:“晦氣,晦氣,又鹹又澀,半點也不好喝。”